“部长”说:“你不要为谭军生一操一心他另外有职务现在的职务是对外的。我说你到底是来还是不来?”
“部长”他的声音有些颤一抖“我有牢一骚一。”
“有牢一骚一就发!”
“您老是把我当个棋子一样扔来扔去这些年我就没有安定过。在这里呆了一年是最长的。嘴上说服从组织调动服从工作需要可是心里总是惦着我干过的工作特别是那些没有完成的工作。在您眼里我恐怕不过是个软木塞子哪里有洞就塞在哪里。有时我真想……”
“住嘴!”“部长”在电话里喝道“别以为我叫你发牢一骚一你就可以发!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叫你回家种地去!”部长沉默了好一会儿轻声说:“我们都是棋子懂吗?”
“是懂了。”童振远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太愚蠢了。
“部长”接着说:“给你两天时间考虑。”他停了停又说:“好吧我给你一点补偿你可以挑选一个人接替你的职务要挑就现在挑说吧挑谁?”
童振远略一迟疑说:“我挑王庭臣市局刑警队队长。”
“好就是他了。我猜他也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家伙是不是?”
“是。”
部长砰地一声挂断了电话。童振远放下电话他回头看了一眼他的妻子。
她轻声地问:“你准备去哪儿?”
童振远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妻子说:“回北京。”
宁佩云什么也没说只是从身后搂住他的脖子。
一一
凌晨 4点30分
那姑一娘一快受不了了眼泪溢出来挂在她的耳边。她低声叫了起来。这个时候正是黄立德最快乐的时候。
他不敢回家。他从赌一场里出来后就到了这里。他知道自己惹下了大祸心里怀着一丝侥悻希望没有人能查出这事。
但晚上到赌一场里接班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到一些不寻常的气氛。他问向他交班的小经理出了什么事。小经理说他也不知道。但他又补充说上面来人查这一两天里有没有人突然离开或者其它什么异常情况。他说他猜测公司里准是出了什么大事。
黄立德庆幸自己没有蠢得躲起来但此时真的有点吓坏了。
赌一场里烟雾腾腾。来赌一博的人都是怀揣巨款的暴发户。他们搂着女人喝着人头马在赌桌上一掷千金。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在这里摆出不可一世的派头。也有一些人是到这里来谈生意的。他们坐在墙边的沙发上低声交谈所谈的大都和走私有关。
他的几个手下人像幽灵一样在灯光暗淡的赌一场里飘来飘去无声地接送客人提一供烟酒甚至女人。
这样的赌一场他负责三个分布在附近密如蛛网的小巷里。交完班后他用手提电话逐一和外面的警卫取得联系。赌一场的安全全靠这些警卫了。他的警卫放得很远有的一直放到派出所的门口。可以说警察们稍有动作用不了几秒钟他就可以知道。
凌晨三点半是赌一场停止营业的时候。手下人把今天收的份子钱送给他。他清点了一遍把总数和开支记在笔记本上然后按规矩给每个人发了今晚的劳务费。他又留出百分之二十作为明天的开销。剩下的一万多元都被他紧紧地塞一进自己的腰包里。这些钱中的大部分都要交给公司没人敢打这笔钱的主意。
他觉得他不会出问题的但他仍然不敢回家。他最后决定躲过这一晚等明天公司里的人来收钱的时候打听打听消息再作决定。
这姑一娘一是他的秘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半年前他找了这个姑一娘一并给她租了这间房子之后他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许多。
这姑一娘一叫余玲这是他最满意的一点和余叶玲只有一字之差。这姑一娘一从一个极其贫困的山区到这个繁华的大城市来上大学却没想到这个大城市里的花花世界会象炸弹一样在她的眼前爆炸。她完全被这个花花世界征服了俘虏了。黄立德第一次在她手里放下一千元钱的时候她几乎晕过去。要知道她们全家人吃苦受累干几年也挣不了这么多钱呀。她第一次寄回家的一百元竟在那个小山村里引起了轰动。
这个瘦弱的脸一色一苍白的姑一娘一无论如何都得忍受眼前这个男人。他就象个疯子似的侮辱她骂她打她。
今天晚上黄立德没有感到快乐。他下一身的伤口还没有好一阵阵的疼痛破坏了他的情绪。他想起余叶玲失去知觉的情景嘴里嘟嘟囔囔地说:“婊一子你也有今天呀你也会有今天呀!我让你也知道我的厉害!”
姑一娘一的身一体象一把合起来的折刀一样被他挤一压得折叠起来两手被他抓着按在头顶上她的脸上和一胸一前布满了汗珠。
这时他们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黄立德停下来他问:“谁会到这里来?你他一妈一的把这地方告诉人了!”
姑一娘一摇摇头“我没告诉过人我不知道谁会来。”
敲门声没有再响起代之响起的是用钥匙开门的声音。一把不行又换了另一把。他明白了外面的人正在用万能钥匙开他的门。他骂了一句从姑一娘一的身上爬起来。这时他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声音。
门开了他吃了一惊进来的是赵建和另外两个他不认得的人。他见过赵建只是没说过话。他知道赵建在公司里的身份要比他高得多。
“你果然在这儿。”赵建笑着说。
“你……你有什么事?”黄立德变得有些口吃起来。
“没什么大事上头有点急事找你办一下让我来接你。”他把掉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递给黄立德“赶快穿衣服吧咱们现在就走。”
他穿衣服的时候开始哆嗦起来手脚都软一了。刚才的力气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甚至连恐惧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穿好衣服后另外两个人走过来一边一个搀住他的胳膊拉着他向门外走。
“你等等”那姑一娘一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声音虚弱地说:“你不能就这么走了你还没给钱呢。”
黄立德的嘴角一抽一搐了几下失神落魄地看了看那个姑一娘一然后解下腰包放在桌上“都在这里了你拿去吧。”
赵建挥挥手“你们到车上去等我。”黄立德被带走后他从桌上拿起腰包走到姑一娘一的面前。
姑一娘一恐惧地看着这个脸一色一阴一冷的年青人向床里缩去。
“你别怕。”赵建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他向四面看看找到姑一娘一的衬衣递给她。他说:“把衣服穿上。”
姑一娘一穿衣服的时候他把腰包里的钱掏出来一五一十地数了一遍“一一共一是一万六千三百多块钱我想你要的就是这个。这些够了吗?”
姑一娘一没有说话只是警惕地看着他。
“包里其它的东西我就不给你了。”他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叠钱放在那一叠钱上面并轻轻推到她的面前。姑一娘一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这时只听咔的一声脆响他的手里出现一把打开来的弹簧刀在灯光下闪着冰冷的光。他的脸上露出更加冰冷的微笑“这两样里你可以选一样。我知道你叫余玲也知道你的家在哪里。我想说的是你必须忘掉这个人在任何情况下你都不能承认见过他。否则的话你就死定了还有你的全家。听明白了吗?”
姑一娘一木然地点点头。
他点点头“很好你是个聪明人。”他盯着那姑一娘一看了一会儿然后起身离开一房间并随手关上门。
赵建上了外面的汽车坐在方向盘后面。黄立德已坐在他的身旁有些惶恐地看着前面。他发动汽车向码头那边驶去。
几分钟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磁带插一进录音机里。那里面传来沙沙的响声接着是一个严肃的声音问:“喂你有什么事?”又问:“你是谁?请说话。”不一会儿传来一个断断续续结结巴巴的声音。录音放完后赵建关了录音机看了黄立德一眼问:“是你吗?”
黄立德早已被恐惧攫住呆呆地点点头。几乎是同时一条尼龙绳从后面套在他的脖子上骤然勒紧。黄立德的全身向上挺一起两眼暴出来几分钟之后就不动了。
汽车拐了一个弯向码头深处驶去。
一一
凌晨 5点40分
余叶玲神情沮丧斜靠在沙发上双手怕冷似的揪紧自己的领口泪水顺着脸颊滴落下来。她的声音象游丝一样软弱:“他是我丈夫呀。”
希姑从窗前转回身低沉而严厉地说:“你已经够大意的了不要再提什么他是你的丈夫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了!”她在余叶玲脸上看了一会儿给她倒了一杯烈一性一酒递到她的手里。她拍拍她的肩“明天叫蓝伯帮你把离婚手续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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