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趴着车窗向外看,一片竹林圈围花园内,偶尔有风带过,传来沙沙作响。
明铮把车停靠路边,推开车门后来到傅染一侧,他上半身倚着车身,傅染则维持着先前姿势。
“还会痛吗?”
她垂下眼帘,“什么?”
“小染,你清楚我说是你心。”明铮两手环胸前望向那片竹林。
傅染目光坦然,“不去想就不会痛,不看到也不会痛。”
但有时候,无法做到不去想,迎安市这么个地方,她也做不到完全不看到。
明铮没再开口,放车内手机响了也没接。
电话持续不下三次,傅染替他将手机拿起,余光瞥过屏幕,上面显示是eve。
“哥哥。”
明铮接过手,却并未接通,随手掐断后放进兜内,“今天我说好带你出来散散心。”
“接吧,可能公司有急事。”
“今天eve代表堑堃去洽谈个合作方案,肯定是向我报喜。”明铮不以为意,放心上和不放心上就是这样差别。
傅染车内坐了会,明铮眼见天色暗下来,他开车带傅染去吃过晚饭,才将她送回途中时候电话再度响起。
他拿起一看,见是罗闻樱助理。
明铮隐约感觉到可能有事,按理说小朱不会越过罗闻樱直接找他。
他拇指按向接通键,“喂。”
小朱声音焦急穿过话筒,语速又急又,“老大,eve出事了,现医院。”
“什么?”明铮眼里一凛,“怎么回事?”
“你还是赶紧来医院吧。”
明铮匆忙挂断电话,傅染着急问道,“谁出事了?”
“eve。”明铮打了个方向盘,“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傅染挺一起上半身,“我跟你一起去医院。”
“不行,”他想也不想地拒绝,“这种时候你凡事都撇开些好,省得再招惹不必要麻烦。”
明铮说也是,傅染开始解安全带,“你把我放路边,我打车。”
明铮按住她手里动作,“开过去也没多久,你坐好。”
他坚持将傅染送回工作室,驱车赶到医院已经是半个小时后,小朱焦急地走廊徘徊,看到明铮赶紧跑过去,吓得语无伦次,“老大。”
“到底出什么事了”
“本来合同都谈好了,今天过去代表签约就行,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突然反悔,eve说到嘴鸭子飞掉太可惜,就坚决说服他们。起先气氛也还不错……”小朱手足无措,想起那一幕后怕连连,“酒桌上还谈比较融洽,也不知道怎么,其中一个老总非要eve喝酒,说喝了才能继续。”
明铮手指按向眉心,“就是喝了酒?”
“一杯白酒,可合约没谈拢,一帮人把我们困包厢,eve越来越不对劲,她给你打了电话你也没结,我当时差点绝望了,她劝我忍着,后来拨通!”2电话,所幸他们没再为难,要不然后果真不堪设想。”小朱断断续续将事情前因后果告诉明铮,他面色越发清冷,眼里一阴一鸷显。
正说着,抢救室门被打开,护一士推着罗闻樱出来。
走前面医生摘掉口罩,明铮大步上前,“请问……”
“没事,刚洗过胃,挂几瓶水休息完就能出院。”
小朱扑过去,“eve。”
罗闻樱一精一疲力躺床上,眼帘紧阖,满脸汗,面色泛出不正常潮一红,俏一丽短发系数紧一贴着脸,手背插了根点滴管,看上去很不好。
明铮心头一紧,“她吃什么东西了?”
医生瞅了眼病床上罗闻樱,“那种地方,男人给女人还能吃什么?”
明铮垂身侧手掌紧一握,狭长眼眸咻然眯起,罗闻樱虚弱地睁开眼帘,看到明铮颀长身影靠墙壁跟前,她张了张嘴,喉咙口却无力地哽了下,发不出一个字音。
小朱旁使劲喊她,见罗闻樱不作应答,着急地询问医生道,“她怎么了?怎么还不醒?”
“身一体太虚弱,没事。”
罗闻樱被送入病房内,小朱着急地围着病床一团一一团一转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明铮掩起房门进去,“小朱,你先回去休息吧。”
“老大,还是我陪着eve吧。”
“让你回去就回去。”明铮高大身影站定罗闻樱床前,小朱执意不肯走,“我出去买点日用品回来。”
罗闻樱睁开眼睛,一张小一脸贴着印有医院名字枕头越发显得苍白,明铮双手撑住床沿,健硕上半身往下压,视线同她相抵,“还难过吗?”
罗闻樱下嘴唇有几处细小伤口,是方才难受时自己咬出来,她无力地摇摇头。
明铮弯腰,形成一道暗影打她巴掌大脸庞,“你给我打电话时候,是不是很害怕?”
罗闻樱抿紧嘴唇,有些话说不出来,看着他没有点头,也不摇头。
明铮棱角有致唇一瓣抿成道直线,“你给我打电话时候我跟小染一起,我以为不会有什么急事,心想捷报晚点听也不要紧,对不起。”
罗闻樱神色安静,听完明铮话情绪并无太大一波动,明铮几次按掉她电话时她就猜到了,他向来以事业为重,除非遇到傅染事。
眼里却有难言失望和苦楚,她视线蒙了层水雾,一贯商场强势eve,遇事从来不低头她,自认没什么困难能绊倒她。
小朱看到她压着胃部剧烈呕吐,忍得全身痉一挛吓得个半死,要不是她往嘴里又灌了大半瓶白酒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那些人哪里肯这么轻松放过她们?
可到明铮嘴里,换来,仍是轻飘飘一句对不起。
这个男人真很残忍,他甚至可以面色从容地告诉她,他当时跟傅染一起。
罗闻樱手掌按向胃部,明铮以为她想起来,“要不要喝水,我帮你拿。”
她摇摇头,他进来到现,她一句话没说过。
明铮也觉理亏,毕竟罗闻樱是因公出事。
他隐约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毕竟堑堃是大公司,早过了那种为签个合同就豁出去一切时代,再说eve这名字摆出去多少有些重量,对方临时变故,应该是冲着他而来。
小朱提了袋东西很回到病房,“eve,你没事吧?”
罗闻樱摇下头,“我没事。”
吐字清晰,明铮稍怔,原先以为她是虚弱说不出话,没想到却是不想跟他说。
“我买了些吃和日用品,待会我这陪你。”
“麻烦你了,”罗闻樱想撑起身,明铮扶住她肩膀搀了把。“小朱,你把手机给我,我打个电话回去。”
今晚看来要医院里面度过,倘若被家里知道指不定会闹翻天。
她上半身倚着明铮强健手臂,管罗闻樱极力想靠自己力气坐正,但背部还是不可避免会碰到明铮,接触地方如烧红烙铁一般烫人。
罗闻樱把短发拨到脑后,近距离地接触,抬起头能看到男人深邃潭底,她不自地缩下肩膀,“你回去吧,这儿有小朱。”
“反正家也没事做。”
“这件事还需要妥善处理,你赶紧走吧,明天公司事还有一大堆。”罗闻樱低头拨号,身一子不着痕迹退出他怀抱。
明铮见状,也没了留下来必要。
他吩咐小朱照顾好罗闻樱,她打电话给家里说要朋友家过夜时,走出了病房。
傅染换好衣服下楼,陈一妈一还厨房准备晚饭,傅颂庭跟范娴有早起习惯,身上运动装还未换过,显然才园子里运动完。
她穿着拖鞋走进客厅,社会传真正播放相关财经报道,傅颂庭手里端着范娴一早给他泡好茶,目光炯炯有神盯向屏幕。
有一条报道适时吸引了傅染目光。
其实近相关闻很多,明成佑成为热点人物倒不是他结婚事,而是他婚后一系列举动及投资令人匪夷所思。
现整座迎安市陷入恐慌中,说得一点也不夸张,明成佑心思似乎也不做生意上,恶意收购及吞并,人们听到明三少这三个字不再纠缠着他花边闻,但凡有一点经济实力都想着如何避开这个‘变一态’。对,就是‘变一态’,他行为处事已经陷入一种极端,手段之棘手,较商场打拼了几十年厉害角色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范娴抬头陡然看到沙发背后傅染,“小,小染?”
傅染看到傅颂庭摇下头,“这种自一杀式行为,MR怕是要毁他手里。”
范娴气不过,“毁掉好!”
傅颂庭才要说话,看到傅染已经走到跟前,“爸,大清早跑了几圈?”
“一把老骨头哪还能跟年轻人比。”
范娴趁其不备将电视关掉。
傅染对于方才闻只字未提,商场上事她并不关心,再说明成佑事,早已同她毫无瓜葛。
下班出门时意外地接到宋织电话,一个劲让傅染赶紧去秦暮暮家里,说是出了大事。
傅染二话不说驱车赶去,隐约猜到肯定是顾磊外面闹出了些什么,她把车停放楼底下,乘坐电梯来到秦暮暮家所楼层。
开门是宋织,红了眼圈把傅染往屋里攥。
家具装修全部都是崭,秦暮暮结婚至今也不过才几个月。
客厅内满地狼藉,几乎没有落脚地方,盆栽内泥土混合着脚印连墙上都是,茶几连带上面杯子全部掀翻地,傅染站餐厅内,“怎么会闹成这样?”
“暮暮房间一个劲哭,说什么都要等你来。”
傅染跟宋织走进房间,里面乱七八糟不比外面好,衣橱内翻得底朝天,秦暮暮趴床上直哭。
“暮暮。”
听到傅染声音,秦暮暮腾地起身抱住她腰,“我要怎么办?你帮我去跟三少说说,让他别再害我,我真受不了了。”
宋织听出端倪,“这关三少什么事?”
秦暮暮哭得个肝肠寸断,“顾磊现说要跟我离婚,我当初顶着那么大压力跟了他,这才几个月,要被我爸一妈一知道,他们非打死我不可。”
傅染手掌轻拍秦暮暮肩膀,“暮暮,顾磊为什么要离婚?要离婚,这话也应该你跟他说。”
秦暮暮一抽一噎半晌,这才松开圈住傅染腰际手,“顾磊近单子都是三少给,靠着他公司也越做越大,可……”秦暮暮抬起哭红眼睛,“昨晚顾磊回来跟我闹,说三少肯投资是因为,因为我跟他上了床!”
“脑子有病!”宋织气地骂道,“以为谁都想跟他上一床呢?我呸,再说这件事怪你老公自己不好,八成是他自己瞎想出来。”
“不是,不是,”秦暮暮双手捂住脸,“我知道这意思是三少透漏给他,顾磊现不听我解释,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傅染秀气眉头紧锁,“我不明白他这样做意思。”
宋织点头,“就是,明三少把你扯进来算什么?”
秦暮暮哭得一抽一噎不止,宋织火爆脾气上来,“有话说清楚,要真顾磊那小子对不起你,我跟小染都不会放过他!”
“不是。”秦暮暮犹坚持,傅染坐到她身侧,“暮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小染,”她睁着哭红双眼望向傅染,“我对不起你。”
秦暮暮考虑一整晚,还是打算将这件事说出来,“我每次见到你都觉得自己没脸,小染,其实三少说对,顾磊公司能有今天是我跟他之间有了笔交易。”
宋织第一个跳脚,“暮暮,你知道自己说什么吗?”
秦暮暮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被宋织一句话给震住,但话已至此,想收回也是不可能了,“还记得那天你车上我们发现唇彩吗?其实不是我,我拿着它去找了三少,顾磊公司这才有出路……”
“暮暮,你说得是真?”宋织难以置信地盯着她,“也就是说,这唇彩是别女人落下,说不定是那个尤应蕊?而你一早知道了是不是?”
秦暮暮摇头,想了想,却又不得不点头,“但我不知道是谁,我只能断定他开小染车载过别女人。”
“你们暗地里既然有交易就说明他也承认了,”宋织不顾犹怔忡傅染,“可你居然瞒着我和小染,你哪怕提醒一声也好啊?我们十来年朋友,你忍得下这个心啊?”
宋织怒不可遏,手里一巴掌甩过去。
秦暮暮捂着脸恸哭,“对不起,对不起。”
傅染心里疤痕来不及愈合,一双手却又撕扯着将它掰一开。
秦暮暮拉住她手,“小染,你原谅我吧。”
“小染,我们走,”宋织拉起傅染另一只手,“你和顾磊酿苦果自己吃去吧,我们帮不着。”
“吱吱——”
宋织用力扯住傅染,她跟着起身,心里只觉无荒凉,眼眶酸涩难止,竟然没有流一滴眼泪出来。
傅染走到门口,脚步顿住,“暮暮,你事我帮不了你,我和明成佑事早已经过去,我是打算跟他老死不相往来,我只劝你一句,顾磊能为这些流言蜚语跟你闹成这样,你们婚姻你觉得还有继续下去必要吗?”
宋织拉着傅染走出秦暮暮家里,到了车上,仍然气得不行,她小心翼翼看了眼傅染,“小染?”
她陷进驾驶座椅子内,宋织挨过去,“你别生气,暮暮可能也是鬼迷心窍了,我想她心里也难受。”
傅染收回神,对宋织报以一笑,“那件事我都能过去,这还能算什么?我们以朋友角度才会觉得难以接受,其实想开了也就这样,现实生活中太寻常不过了。”
宋织没料到傅染能这样说话,她出手一抽一秦暮暮一巴掌,也是不想傅染和暮暮真地闹僵,寻个机会赶紧带傅染出来想让她们彼此冷静下。
“不过,暮暮这次真是太过分了。”
傅染发动引擎,“给她点时间吧,跟顾磊事可能还有得闹。”
车子缓缓倒出停车场,宋织扣好安全带,“去哪?”
“吃饭。”傅染态度云淡风轻,但心里到底是被刺了下,隐约觉得尖利疼,一下下直击心脏。
她再没那个力气去歇斯底里,全部哭和闹耗了明成佑身上,她纵容自己只有这么一次,说好下不为例。
傅染带宋织来到酒楼,其实谁也没有心思吃饭,傅染特意开了个包厢,菜点得倒是不多。
两人沉默半晌,还是宋织先开口,“小染,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
宋织犹疑不解,“假如这风声真是三少放出来,他这是什么意思?保护你?教训暮暮?”
傅染夹了筷子菜到她碗里,“想破脑袋没有答案事索一性一别想。”
宋织心不焉,没吃几口便放下筷子,“小染,我怕暮暮想不开,我还是回去看看她吧。”
“也好。”
宋织推开椅子起身,“有什么事我会打电话给你,你就别去了。”
她火急火燎地出了包厢门,傅染手里执着筷子顿住,偌大一个圆桌,吃饭却只有她而已,满心苍凉和寂寞藏不住,傅染怔怔出神。
包厢门陡然被拧开,闯进来一个四十出头中年男子,傅染蹙眉,“你是?”
话音未落,门再度被打开,走出来好几个身形健壮男人,傅染目瞪口呆,看到人影自动向两旁散开,后走进来男子身材颀长,面容邪魅,他反手掩起包厢门,旁边男人自动贴向门板。
傅染还坐座位上,明成佑目光望到她,神色稍怔,也没想到会这遇见。
他反手扯了把椅子入座,完全当傅染不存。
第一个闯进来中年男人目露惊恐,“三少,您不能这样。”
“李总,当初能源开发案事你说我没那个实力,如今MR想再跟你合作,你怎么还是束手束脚?”明成佑眼角挑一起抹讥诮,直勾勾盯着对面人。
“三少,您这哪里是合作意思?我这字往下一签,也就意味着倾家荡产,求求您高抬贵手。”
“李总似乎喜欢出尔反尔,那你跟堑堃上个月合作又算怎么回事?”明成佑翘一起条腿,从傅染角度正好能望见他右侧脸,她想起身离开,却见一个男人猛地推了把李总,他身一子撞向桌沿,杯盏发出剧烈碰撞声,傅染整个人也被一逼一进角落。
“三少,我们跟堑堃合作仅有这一次,真,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
明成佑冷笑着不说话,双手放搭起膝盖上,食指手背轻轻敲打几下,傅染看到男人狭长眼角,他面容透出一阴一鸷,潋滟唇色有一种清冷惨白,背部挺一直靠向身后椅背,这样身份搭配如此绝美俊容,谁也料想不到他接下来会做出怎样事。
傅染想离开这个地方,抬头见门口男人挡住了出路,看样子是谁都别想出去。
明成佑朝身侧人使个眼色。
对方拿出一份文件摊开放桌上,另外两人按住李总肩膀,他上半身被迫抵住桌面,男子拉起李总右手,强行扳住他大拇指按向红色印泥。
傅染只觉涔一涔冷汗自后背冒出,如此明目张胆事发生她跟前,倘若不是她亲眼所见,她说什么都不会相信。
“你们不能这样,这是犯法——”李总试图握紧拳头,无奈身一子被控制住,对方抢住他大拇指用力按向文件。
明成佑自始至终持冷眼旁观态度,冰山般脸部毫无神情,擒住李总两人松手。
李总面如死灰,眼见文件被男人拿起后要交给明成佑。
他视线这才注意到旁边傅染,电光火石间理清两人关系,李总身一子迅速穿过去,经过几步就要擒住傅染肩膀,明成佑余光一凛,甚至傅染反应之前已经做出动作。
他起身,双手掀起圆桌往前一推,动作干净利落把李总阻了墙角。
傅染忙小心翼翼退出来。
明成佑丢开手,李总绝望地瘫倒地,傅染手脚冰凉,她跟明成佑站得较近,此时抬头盯向他侧脸,竟是从未有过陌生。
李总神情呆滞地念叨几句,突然从腰间掏出随身携带水果刀,明成佑手臂一扬,竟是将身后傅染推出去老远。
“三少,你别一逼一我。”
明成佑冷眼望着男人。
他伸手一刀划拇指上,“大不了我废一根手指。”
殷红血顺攥紧拳头往外淌,浓重腥味瞬间钻入傅染鼻翼间,她捂住嘴巴强忍住不适,人一大步往门口走去。
“你废掉一根,还有九根,有没有这个胆量都试试?”明成佑好整以暇坐定沙发上,旁边人上前提起李总衣领后将他再度按桌沿,夺过他手里刀欲要切向他手指。
傅染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她眼皮子底下发生,除去难以置信外,便是束手无策无力感和彷徨。
刀子划过手指,随时真有切下去可能。
李总感觉到钻心疼,扯开嗓门喊了住手。
明成佑捡起方才那份合同,姿态悠闲地随手翻看几下后啪地丢到他面前,“很好,签字。”
一支签字笔被塞一进满手淌血指缝间,李总手腕不住颤一抖,他抬起充满怨恨目光望了眼明成佑。
他依旧是高高上不可侵犯模样,“李总,本来这些小事我是不屑出面。”
李总歪歪斜斜写下自己名字。
“但当初你对我照顾我至今不忘,这些都是还给你。”
傅染心口越发觉得窒闷,有仇必报是这个男人本一性一。
签完字合同原封不动被送回明成佑手里,他满意地瞅了眼,手指将文件拢成圆形,照着小腿处轻轻敲打几下后站起身来,豁然拉长身影投射一到站门口傅染身上,自成一道无形压力。
明成佑狭长眼角极其自然地扫了眼匍匐桌上李总,口气轻松道,“走。”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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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两个女人同时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