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之后司嘉怡总觉得李申宁对自己态度有了微妙变化。当然,那也可能只是她错觉。
李申宁需要加坡逗留五天,司嘉怡为李申宁和瑶瑶订是五天后回国机票,为自己订却是十天后机票,瑶瑶知道后对此大感不满:“为什么你要撇开我单独这儿多玩五天?”
司嘉怡想了想:“我得留下来处理些事情,处理完了我就回国了。”
瑶瑶显然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
令瑶瑶不满意是,来加坡第二天李申宁就开始忙了,自己则被丢酒店里,和保姆大眼瞪小眼。
一天时间李申宁要出席一个颁奖礼,三个商业活动,还有一本奢侈品牌画报要当地拍摄,一整天忙碌下来,整个一团一队都累得散架。
瑶瑶没了玩伴,酒店里憋坏了,好不容易等到晚上,李申宁收工回酒店往往已经八、九点,司嘉怡却没同他一起回来。
瑶瑶原想晚上和司嘉怡打场游戏再睡,计划就这样泡汤,瑶瑶认定李申宁是罪魁祸首:“你干嘛给她安排这么多工作?你故意!”
李申宁好不冤枉,“她有自己生活,她说要去见朋友,我能拉她回来?”
“那就拉她回来啊!”
“下了班她就是自一由身,我哪管得了她?”
“那她到底是去见什么朋友?”
“我是你爹还是司嘉怡是你爹?你可从来没有这么关心过我。”
“笨蛋。”
李申宁笑着去捏瑶瑶脸,被瑶瑶色厉内荏推开,他要笑了:“我又哪里惹你了,瑶瑶小一姐?”
“我这么做,又不是因为缺爹,是因为我觉得你缺个老婆。你连这点都不懂,不是笨蛋是什么?”
李申宁一愣。
半晌,难得地摆出了家长威严:“小孩子瞎一操一什么心?”
这回轮到瑶瑶得意了:“被我说中心事了吧?”
李申宁作势看表,起身就要抱起她:“已经很晚了,去睡觉。”
瑶瑶尖一叫着逃跑,从沙发这一头一下蹦到另一个沙发,一边嚷嚷:“你喜欢她,对吧?对吧?”
***
再想起瑶瑶那番话时,李申宁正酒店走廊来回踱步。
已过凌晨,他面前216号房门扉紧闭,不知主人是否已归。李申宁看那房门一眼,再看一眼,终究是放弃了敲门想法,决定去楼上酒吧喝一杯。
乐手现场演奏,首首一靡一靡一之音萦绕着酒香充斥着吧台,李申宁扣扣台面示意酒保过来:“一瓶……”
有人打断了他话——“再来一杯,谢谢。”
这声音李申宁很熟,扭头就看见他斜对面角落坐着女人。他愣了愣,酒保过来问:“请问需要什么?”
“一瓶啤酒。”李申宁话虽是对酒保说,目光却一瞬不瞬锁定那个斜角。
酒保很送上一瓶,李申宁拎着走向对面,拿酒瓶碰一下这女人胳膊。
被冰凉东西一碰,司嘉怡嚯抬头。
与李申宁带着斥责目光对上,是这女人一双朦胧醉眼,不由气不打一处来:“早上七点就要开工,你现竟然还这里给我喝酒?”
司嘉怡撑着额头痛苦地皱一皱眉,勉强醒了醒神,下巴点一点他手里啤酒:“你不也一样?”
“……”
令李申宁无法理解是她喝得酩酊大醉,竟还好意思劝他:“喝一瓶就够了,别多喝,会误事。”
说完就仰头一灌,一杯酒又空了。李申宁看着这荒唐一幕,都笑了:“你这几天要不要这么反常?昨天莫名其妙大哭一场,今天莫名其妙大醉一场。”
此时此刻,心底确有一些想要倾诉**,但已被她遏制住,司嘉怡淡淡一笑,想要把这话题一带而过,李申宁却拖开她身旁椅子,坐了上去:“说吧,愿闻其详。”
司嘉怡笑着摆手拒绝,低下额枕着自己掌心。
耳边是悠扬萨克斯风演奏,李申宁声音柔柔地嵌里面:“我记得曾经有一部用微电一影模一式拍摄广告,男主角车祸后眼盲,照顾他是一个不会说话护工,看护过程中,男主角总把不能对外人说心事告诉她,还为她取名‘树’……”
司嘉怡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迷蒙地抬头:“你看过我演广告?”
李申宁似被打断某些美好回忆,眉一横:“这有什么好惊奇?”
“……”
李申宁忽又变得一本正经:“今天,我做你‘树’。”
他看向她目光,十分……真挚。倾诉**这个年轻男人凝视下迅速滋长,连司嘉怡自己都有些措手不及,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脱口而出:“收工以后我没回酒店,是去了一位长辈家。”
“……”
“我那儿碰到了一个我不想见人。”
“……”
“……”
话题戛然而止,司嘉怡许久都不再开口,李申宁不得不问:“然后呢?”
司嘉怡没再说下去,只抬手示意酒保过来:“再来一杯。”
李申宁想阻止都已经来不及,刚说到“伏特加这么喝会喝死人……”她就已经又干掉了一杯。
喝到后这女人连路都走不好,李申宁搀扶她回套房。
她似乎一粘着床就睡着了,脸颊床单上蹭一蹭,模样挺憨。李申宁抱着双臂站床边看了许久,叹口气,帮她把鞋脱了。
俯下`身为她盖被子,距离近,她那带着酒一精一味呼吸丝丝入鼻,李申宁一滞。
是一时邪念——
李申宁吻了吻她唇。十分轻浅,丝毫不打搅她睡梦,他心跳却乱了节奏。李申宁为这一切一切而不可思议,自顾自失笑着摇摇头,起身离开。
房门合上声音。
司嘉怡随后睁开眼睛。
唇上触感还,柔软而陌生。没有心烦意乱,没有慌张无措,司嘉怡心底一片空白。
***
这一觉,司嘉怡睡到很晚。睁开眼已是日上三竿。
她手机设定闹钟被人关了,床头柜上也有字条:今天放你一天假。
是李申宁笔迹。
司嘉怡起床洗漱,看到镜子里自己,愣了下,不由自主地抬手摸一摸自己嘴唇,就这样被迟到了心烦意乱笼罩住——
却只持续了几秒,洗完脸,又恢复一心死水。
没吃早饭,出了酒店准备直接叫车去方家。
却又一辆车早已恭候多时。
司嘉怡认出这辆车,警觉地停下脚步。
昨天情景仍历历目,荒唐到如同一场醒不来梦魇。
当时她心急火燎地赶去方家,坐方家客厅里那个男人,见到她出现,便不再多做逗留,片刻后,司嘉怡窗边看着他走出大楼,坐进这辆车——
此时此刻,后座车窗司嘉怡面前降下,车中姚子政:“找个地方坐坐,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
司嘉怡眉狠狠一皱,“我跟你没什么好谈。”
说完就走。
却被耳边响起下一句话狠狠钉原地——
“那等我行动那一天,你会后悔现没跟我谈拢。”姚子政笑容,如此无害。
***
彼此刚餐厅入座,姚子政就开口:
“多多定期要去做海豚治疗,每一期4分钟时间,单笔项目费用近6美元,海豚治疗同时还要配合传统理疗,加上聘请治疗师和心理医生费用,长期坚持下来,这笔支出会很恐怖。”
司嘉怡表现也很平静:“我现收支很平衡。”
“……”
“再说了,多多是我跟方梓恒孩子,你一操一哪门子心?”
姚子政脸色狠狠一变。
那一刻司嘉怡切实感受到报复`感。
姚子政却很恢复平静,将事先准备好一份文件放上茶几,推至她面前。
司嘉怡看到“监护权变协议”几字,嚯抬头,脸上强势被满满不可思议击垮:“你什么意思?”
姚子政却并未回答,拿出一个缎面盒子,打开,同样放上茶几,推至司嘉怡面前。
那是一枚钻戒。
姚子政说:“二选一。”
这是他给她选择题,没有第三个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