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家画风偏细腻,人物活龙活现。他所画春一宫图,仅存于世,只有三幅。而王正卿手中这幅“解连环”,却是三幅中出名一幅。
解连环所画,是一张一精一美床榻,榻边纱帐卷起,中有一对身一子扭成连环状男一女,赤身搂一起,妙处全露于人前。画右上角,题词一首:解连环。狂郎太过,唤佳人侧卧,隔山取火。摩□,双手前攀。起金莲,把一支斜度。桃腮转贴一吮一朱一唇,乱摇香股。好似玉连环,到处牵连,谁能解破?
甄玉展开看时,就瞪大了眼,前世自己也得到一幅,却是后人临摩之作,哪有这幅真品细腻?她一时兴奋忘形,指着画作中女人桃源处点评道:“艳若桃李,果然妙绝!”
王正卿闻言,呼吸一窒,接着一粗,再接着一烫,手心发起热来,嗓子略低沉,“嗯”一声算是回应。
甄玉犹自不觉自己有何不妥,又点了点画作中男人腿一根处点评道:“细节处画得犹其出神入化,不愧是唐大家。”
“你看过唐大家春一宫图?”王正卿一揉一揉一自己胸口,感觉心跳得“咚咚”响,脸上却一派云淡风轻,名士高人模样。
甄玉一怔,这才回过神来,暗道糟了,一个良家妇女手执春一宫图,兴奋成这样,确实不对劲。
王正卿一问完,却又想起,先前听闻女子出嫁时,陪嫁箱中定然有一卷唐大家春一宫图临摩之作,想来甄玉也有一幅了,她看过也不出奇。
果然,甄玉解释道:“陪嫁箱中有一卷,是临摩之作,不及这真品十分之一细腻。”说着赶紧卷起画作,脸上作出严肃端庄样,好像适才那个看着春一宫图双眼放光人不是她。
王正卿俊脸略略暗一红,表情却严肃认真,伸手去接春一宫图,“这画儿还有一处一精一妙之处,玉一娘一可看真了?”
还有一精一妙之处?甄玉暗暗心一痒。
甄玉前世才华出众,琴棋书画皆一精一通,犹一精一作画,偶然画得一幅两幅,众人见了,无不争抢。这样一个人,对于名家名画,自也心存欣赏,得知道画作有一精一妙处,如何肯放过?这会又想去展画来看,稍一回神,又按捺下了。
王正卿眼角觑甄玉神色,双手一展,“哗”一声再次展开画作,把画横到甄玉跟前,眼睛从画卷移到甄玉鼓鼓胸脯上,用鼻音道:“你觉得他们这动作够不够一精一妙?”说着用手指点点画中男一女。
甄玉一侧头,感觉到王正卿烫一热呼吸喷颈项,不禁起了一阵鸡皮,退开半步去看王正卿,这才看到王正卿眼神幽深,唇际半含笑意,一幅古怪样子。
王正卿先前为了不负白谷兰曾经情意,清守了一年,这几日为着甄玉之死,又清守了一段时间。今晚被夏初柳一撩,本有些按不住,这会看了春一宫图,再去瞧甄玉,却是觉得甄玉妩媚风一流,比平日顺眼许多,一时便一逼一近半步,用邪魅嗓音道:“可要看看真一人?”说着掀一开领口,露出胸脯。
甄玉想也不想,一拳挥向王正卿胸脯。
王正卿这回有防备,一侧身已是避开甄玉拳头,顺着她挥拳向前力道一拉,把她拉到怀中,结结实实搂了腰,俯她耳际道:“闹够了么?”说着话,手里画已是掷到一边。
甄玉奋力挣扎,扬手想给王正卿一个巴掌,不想才举手,手掌就被王正卿钳住了。
王正卿把甄玉抵到书架边上,结实双一腿压紧了甄玉双一腿,不让她动弹,手掌用力,反剪了甄玉双手,上半身倾向前,压甄玉胸脯上,眼眸越加幽深,鼻息灼一热,低低道:“玉一娘一啊,你也闹足了一年,今晚就别闹了。”
甄玉感觉到王正卿身一体变化,一时脸色微变,不好,这厮发一情了,再待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王正卿见甄玉不再挣扎,以为她半推半就,打算顺从了,一时暗喜,一把松开她手,拦腰一抱,想抱到榻上。
甄玉候着王正卿一松手,手一扬,狠狠赏了王正卿一巴掌,趁着他愣神,已是挣出他怀抱,回身跑了。一娘一,再待下去,只怕会被这厮捉到榻上“解连环”。
王正卿见甄玉“蹬蹬”跑了,待要去追,一时又止了步,罢了,冷落了她一年,如今要哄转哪是如此容易?且慢慢哄罢!
侍书门外候着,见得甄玉跑了出去,忙进房来服侍王正卿,听得王正卿吩咐他去提一桶冷水来沐浴,如何不明白?只劝道:“三爷,现下虽是夏天,但入了夜,略有夜风吹过呢!这般,若是洗了冷水浴,就怕落下一毛一病。依我说,三爷还是叫周姨一娘一来服侍罢!”
对呢,还有一个周含巧呢!王正卿略为意动,再一想,适才是答应了甄玉,要守身三个月,倒不好食言。因道:“罢了,还是冷水浴吧!”
王正卿洗冷水浴时,夏初柳也沐浴,她一面泡一浴一边和小罗道:“亏得只轻微涂了一点香一腮儿,若是涂得多了,只怕今晚也要难受。”
夏初柳嘴里说香一腮儿,却是一种助情香料。她今晚本是铁了心要让王正卿宠一爱一于她,因胸口轻微抹了一点香一腮儿,不想未能成事又回了房,这会只得泡一浴桶中,拿焦叶来洗胸口,洗得半晌,那股燥一动才渐渐息了。
甄玉回房后,却是辗转反侧,不能入睡。适才摸了夏初柳一把,又看了春一宫图,身一子燥一热啊!
胡嬷嬷听得动静,进房道:“三夫人可是不能入眠?要不要点上安息香?”
甄玉摇头道:“安息香却不能常用,常用易上瘾。”
“哪,我陪三夫人聊聊天?”胡嬷嬷小心翼翼道。
先前甄玉却有失眠之症,每于晚上不能入眠时,便叫胡嬷嬷点了安息香,有时安息香也失了效,并不能使她入睡。她睡不着时,脾气便特别大。
胡嬷嬷为了甄玉这失眠之症,甚是心忧,偷偷请过名医来诊断,名医也束手无策,只让甄玉静养而已。
这几日,甄玉却是睡得香了,胡嬷嬷自是惊喜,今晚见甄玉又不能入睡,一便着急起来。
甄玉沉吟一会道:“你去叫周姨一娘一过来侍候。”夏初柳今晚被摸了几把,就吓成那样,再叫她过来,指不定又吓成什么样呢!还是让周含巧来吧!话说,府中养着姨一娘一妾侍,可不能白养。该她们侍候主子时候,就得侍候。
胡嬷嬷听得甄玉话,却不意外。先前甄玉睡不着时,听闹周含巧晓得一些经络按摩之术,便传周含巧来按过几回,倒有一点儿效果。一时道:“我这就让人去唤周姨一娘一过来。”
半荷听得吩咐,忙忙去寻周含巧。只她才走到周含巧院子里,就见一个书房外使唤婆子也匆匆来了。两下一照面,不由各自奇怪,问道:“大半夜,你因何到这儿来?”
半荷道:“三夫人睡不好,唤周姨一娘一过去按摩呢!”
婆子“哟”一声道:“三爷也睡不好,也是来唤周姨一娘一去按摩。”
两人面面相觑一下,突然同时开口道:“是我先来,周姨一娘一自然要随我过去。”
周含巧已是歇下了,突然听得外间有声音,便问道:“谁外面吵闹呢?”
服侍周含巧丫头春柔掀帘进去道:“三爷和三夫人同时使人来唤姨一娘一过去按摩呢!”
一听是王正卿和甄玉传唤,周含巧忙忙坐起来,让春柔给她换衣梳头,一面问道:“三爷使谁过来唤?”
春柔道:“是一个外书房使唤婆子。三夫人那边,却是使了半荷姐姐过来唤。”
周含巧“哦”了一声,心下已有计较。想府中好好立足,有一席地位,光讨好三爷是没用,重点得讨好三夫人。
稍迟些,周含巧就随了半荷过去甄玉院子。
那一头,婆子自去和侍书交代,说道没请着周姨一娘一,周姨一娘一被三夫人请走了。
侍书傻了眼,只得回身去跟王正卿交代。
王正卿差点跳脚,今晚也不知道撞了什么邪,泡了三桶冷水,心头燥火居然还是不消。没奈何只得让人去传周含巧,不想周含巧又被甄玉给唤了去,真是没法忍了。
他跳脚了一会,突然一喜,发什么愁呢?现下过去甄玉一房一中便是了。
这会儿,周含巧已到了甄玉一房一中,见甄玉斜坐榻上,似乎有些烦躁,忙上前请安,福下去道:“三夫人又睡不好么?且让奴给三夫人按按背,或者就好了。”
“好主意!”甄玉见周含巧乖一巧,一时微喜,这个妾侍好,知情识趣。她想着,已是趴到床上,唤周含巧道:“过来按吧!”
“是。”周含巧柔顺应了,挪步过去,坐到榻边,先令人打水来净了手,擦干了,这才把手放到甄玉一背上,轻轻一按一揉一起来。
“手势不错。”甄玉脸朝里,只夸着周含巧,一时心里痒痒,突然翻身坐起,把周含巧扑倒床上,一抽一走她腰带,扯开她衣裳,压了上去。
周含巧受惊,失声要叫喊,嘴里突然被堵住了,只发出呜呜声,一时却是挣扎着,身一子拼命扭一动。
这当下,王正卿却是掀帘进了房。昏黄烛光下,便见着他娇一妻和美妾,衣裳散乱,正滚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