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要紧事情便说。”老夫人面一色一不愉，一家上下，没有一个省心的。那女孩儿真是只是肠胃坏了倒也罢了，若是投毒，她也不会轻饶了这帮孽障的。
“夫人可能一早便知道了吧，书姨一娘一怀了身一子了，阿伊素来和书姨一娘一关系好，想和书姨一娘一一起住几日，照顾照顾我这个嫂子。”阿伊声音如环佩叮当不急不躁。
老夫人听了笑容掩都掩不住：“你三哥哥要有孩子了？”
“欸。”阿伊笑着点头。
“太好了，我们黄府终于要添丁了。”复又转首和程锦华笑说，“你也是要做祖母的人了，还不快去看看你儿媳妇，短了什么少了什么都送过去。不能委屈了咱家的小少爷。”
程锦华皮笑肉不笑地应了下来。
出了门，程锦华那张因为涂了水银砒霜而无比娇一艳的脸就彻底黑了下来：“我就知道那个阿伊不是个好东西，自打她进了府，我没一日是顺当过下来的！”
“一娘一，拿一娘一居然敢出言顶撞您，我离开府了后，玉钗就不知道保护好一娘一么。”金钗恨恨地说。
程锦华想起自己的可怜女儿又是一阵喟叹：“你姐姐也算命苦的了。你不要再提她了。”
金钗气不打一处来：“爹在东宫难道不是说一不二的么？想让妹妹给皇太孙殿下，不是轻而易举的么？非要让姐姐在宫里当什么四品女官。真是气死人了。”
程锦华看着月一色一皎然，拉着女儿的手只管往青石路上赚见四下僻静，轻声说道：“你在你夫家怎样了？也不惦念一娘一，人家远嫁的姑一娘一还知道每个月给自己一娘一写封信，你倒是完全把一娘一忘了，人家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也太让一娘一寒心了。”
金钗苦涩道：“一娘一，你也不体谅体谅女儿，他又是个好拈花惹草的，今儿个这个丫头爬了床，明儿个和哪个表姑一娘一送了玉佩汗巾子。几个姨一娘一也是上蹿下跳，妯娌又各个猴一精一。若不是黄家的金字招牌在女儿后面挡着，她们早就闹翻了。女儿这次出来，也是和他负了气的。他做什么不好，非要去赌局，还把女儿给输了。公公亲自出面才把事情平了下来。”
说着，金钗悲从中来，掏出了帕子，哭了起来。
程锦华素来知道自己女婿都是什么样子的，饶是如此，听女儿说起仍然心惊肉跳，听闻事情平息了才安下心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是儿子才是自己未来的依靠啊。
“当初一娘一问你，你就说这家公子入得了你的眼了。”
“若不是一娘一和蓝家老夫人闹崩了，女儿现在就是蓝阐儿的夫人了。蓝将军刚平定了北元，何等风光，和皇太孙关系又好……”
“是是是，都怨一娘一，没给你挑门好亲事。”面对女儿，程锦华出了奇了的好脾气，“一娘一就你和玉钗并着你那不成器的二哥。一娘一不疼你们，一娘一去疼那黄阿伊。”
“那女孩儿居然就能把自己说给了墨家，还能进宫，一娘一，这一次兰家姑一娘一中毒的事情自然是和她脱不了关系的。她不是和那个书姨一娘一要好么？书姨一娘一现在是老三最雄的女人了。一娘一，你真是瞎子不成？”金钗咬牙道。
“怎么了？那书姨一娘一要怀孕又不关我们的事情？”程锦华仍然一头雾水。
“二姨一娘一最近可老实？”金钗徐徐问着一娘一亲，她长久不回家，一直都是因为自己家就一摊子烂帐，又放心玉钗，有什么事情，在自己那个聪慧的妹妹手下，绝对不会差了多少的，再加上程家的暗中相助……难道一娘一真的会出什么差子不成，但是今儿回府才发现，真是样样不妥，家里都快闹翻天了，一娘一还不清不楚的。
“她啊……”程锦华笑了，眼睛里闪过很冷的光芒，“那几个姨一娘一还不是想拿捏就拿捏的了？独那个新来的苏媚儿可恶，偏生老爷还护着她，把她安置在书房里，我想去打她都打不到。这两天规矩了很多，想是想通透了，知道谁才是这个家的主母了！”
金钗听了处处觉得不妥。那苏媚儿她还没来得及见，但是听一娘一这样描述就觉得是个受宠的。母亲又是争强好胜的一性一子，就算真是受了那丫头的委屈也会打肿脸充胖子。听到后半段，又觉得那丫头好像又讨好母亲。又不是年老一色一衰的只能忍气吞声给孩子求未来，这样无事献殷勤非一奸一即盗。金钗暗暗把这个名字记下了。
“咱先不说那苏媚儿，我单和你讲那二姨一娘一。一娘一，家里三个哥哥，大哥和三哥，还有阿雪都是三姨一娘一的孩子，大哥我们就不论了，一直都是护短的，看阿雪出了那事儿就再也不见他找一娘一就知道了，三姨一娘一心里就没有一丝怨怼么？我听乔一妈一妈一说了，前一阵子程家人好像还差点和几个本家来得兄起了冲突？虽然程家表哥还不算糊涂没惹出大事儿。一娘一，你就没有细细查过么？一娘一，三哥和阿雪是捏在你手里逃不掉么？如果三哥的书姨一娘一生了皇府里三代长子，你就能保证将来这个家业是二哥的么？大哥和三哥，一条狼一条虎，他们哪个得了势会有我哥哥的好？您不为自己谋划，还不为我那窝囊哥哥谋划么？”
“展鹏他……他很好。”做一娘一的，总觉得自己儿子是宝贝。即使是烂泥扶不上墙的。
金钗冷笑，想起了那个形容猥琐的哥哥：“很好？”
程锦华一直觉得府里大好，尽在她的掌握之中，谁敢说个不就立刻被她用雷霆手段镇压下去了。怎么在女儿嘴里，就什么都不是了？
“一娘一，女儿回府是待不了多久了的。今儿我也见识了我那小妹妹是个怎样的了。有些事情，一娘一处理不来，就只能让女儿帮帮一娘一了。只是女儿在府里时候短，有时候法子不得不会过激了点儿。一娘一你只管看着就是，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到时候女儿自会交代你。”
程锦华脸一色一凛然。她知道女儿一向是个有手段的。
那边阿伊得了老夫人的信儿，回了屋子就去跟书蛾说收拾东西。因为书蛾跟了三哥后，二人就分开住了，行走也不便，有什么事情怕照顾不到。书蛾又才怀了不过月余，要到三月胎才坐稳了。阿伊怕程锦华找茬坏了事儿，只有把书蛾放在眼前才能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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