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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中重逢

    且说林昭刚出空间,脚还没有借着地球的引力,踏实地踩在地面上,便被眼前的一幕弄得有些晃神。

    这还是先前的致新药行么?

    一片渐渐沉淀的浑浊海水中,虽然已经能看到一定距离内的景象,但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若说头前见到的街心花园是废墟,那么,此刻的致新药行比之也差不了多少。

    原本致新药行里的各种木质药橱药柜,此刻已经不见踪影,只有一片片漂浮在海水中的无数碎片,林昭堪堪避过几块较大的碎片,身体一腾,狡如水中游龙,三个翻滚后,人已经翻出了那一片浑浊之中,来到了致新药行的“外面”。

    致新药行原来极具古色古香的建筑物已经消失不见,到处都是狼藉片片,就连那些铝合金门框窗框,坚硬牢固的铁柱栏杆……无一不是失去了本来面目,歪歪扭扭,弯弯曲曲,十分狰狞地东一条,西一根地躺在地上。

    看着这一切,林昭愕然,他只是觉得那些海洋生物太生猛,多亏方才跑得快,不然……瞄了一眼跟前残垣断壁的景象,林昭还是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林昭只想到进入空间前的景象,想到那些巨大的海洋生物,自然而然地就将这一切和它们联系在一起,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场面是别的什么东西造成,更没有想起刚刚潜入海底禹城,和杜开源厮杀时见到的遭遇,也就将那个让他们几个人都为之心颤的庞然大物认定为罪魁祸首。

    抑或。

    林昭下意识的拒绝这个念头的生成。

    不管怎么样,林昭看着眼前的情形,心中的侥幸愈发浓郁。

    唉,多亏先前把那保存中药材种子的恒温柜丢进了空间,不然……啧啧,真是太可惜了。

    这么一想,林昭又想到要是将那些种子交给左小轩,左小轩又是如何一副可模样时,潜水罩里的嘴角高高扬起,脚下一蹬,借着海水的浮力,一下子林昭就跃出十来米远。

    他,要去找一找别的地方有没有药店诊所,即便这样很冒险,但是……想着早前左小轩受的伤,想着如今空间里昏迷不醒的欧天天和方成两个人,想着在不远处超市商场地下储存室里的罗振玉……林昭觉得,药物,真的很重要,身处如今这个凶吉难料的环境,不管是条件苛难的残酷现下,还是福祸难料的未知将来。

    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的灯光,林昭一咬牙,借着脚下的支撑点,一发力,再次跃出十多米距离,向更深处游去。

    自私就自私,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样的环境,这样的世态下存活的人,为了自己给自己留后路,这……无可厚非!

    海底禹城中。

    林昭孤身前往距离“集合地”更远的海底禹城进行地毯式搜索,企图寻找更多的药物。

    海底禹城上空。

    百多米处的探测车里,左小轩趴在探测车车内的地板上,一边嘟嘟囔囔说着不清不楚的咕噜,一边模仿蛇一般匍匐前进(别怀疑,左小轩真的是在地上蠕动,这高难度动作,还不是一般人学得会的)。

    不怪左小轩采用这么诡异的姿势动作,实在是头前他又看到了那个可怕的东西——那头巨大得异常的蓝鲸。

    虽然那头蓝鲸没有再来攻击探测车,也没有搭理探测车里的左小轩,但是左小轩却巴在车窗上,亲眼目睹了探照灯下,那头庞然大物是如何地将一栋沉默在海底的建筑物,顷刻之间化为废墟(咳嗯,正是蓝鲸拍~碎致新药行),如何在摧毁了那栋建筑物后,优哉游哉地悠闲离开。

    正是目睹了这一个画面,左小轩的单线脑子,终于领悟到了一些东西,那就是——生命,就犹如那栋建筑物,看似坚固(沉在海底都没散架),其实,在更强大的东西面前,被摧毁也好不费吹灰之力。

    嗯,当然,左小轩这个念头在他的单线脑子里直直经过,跟酱油君一样,再也没有回到他的脑子里,之所以左小轩这会这么动作,其实,左小轩是担心林昭,担心林昭遇见那可怕的蓝鲸,于是乎,担忧来担忧去,担忧得左小轩两腿发软,走不动路了,不得不靠“匍匐”前进。

    小嘴一撇。

    “……呜呜,夫君(???)怎么还不回来?……¥%&*”

    小眉一挑。

    “……¥#%……啊,不知道夫君有没有被吓着,好可怕好可怕,小轩被吓着了……”

    唰唰唰——

    继续向前蠕动。

    “……嗷嗷……为什么车车这么大,小轩怎么还到不了后面啊……”

    嘿咗嘿咗——

    蠕动很耗体力。(-_-|||)

    “……唔……曾伯伯一定不知道小轩现在在哪里?嘻嘻……要是爷爷知道小轩在海底,一定吓一跳……”

    呼呼呼——

    这个动作真的很累人(雷人?)。

    “……嗷呜……不知道小宝贝们怎么样了……嗷……可是小轩怎么才能去看小宝贝呢?”

    噗哫噗哫——

    咣当——

    呃,脑袋撞座椅椅脚上了(-_-||||||)

    “……嗷呜~坏坏,欺负小轩,呜呜……夫君,小轩痛,你快回来啊……”

    左小轩受伤(撞到了),头很晕,索体,趴在座椅椅脚不动了,红扑扑的小脸儿(运动过度,都说了蠕动是高难度动作)地贴在车内地板上,哼哧哼哧吐着气,一边吐气一边吹着椅脚下一张纸片。

    吹一下,那纸片跳一下……左小轩,就这个姿势,保持着这个姿势,找到了打发时间的好游戏。

    左小轩识字,但是不多。

    因此,左小轩不知道那张纸上写着什么,不过,他却认识纸上少数几个字。比如:“上”、“木”、“一”、“万”、“水”、“火”……等少数几个字。

    当然,纸面上不单单有左小轩熟悉的方块汉字,还有用外文翻译的好几种字母记载。

    只可惜,左小轩连汉字都认得有限,更不可能认识那些字母……左小轩就觉得纸上的花纹好奇怪,特别是随着他吹一口气,纸页跳动一下,似乎那些字母花纹也跳跃起来似的。

    看着看着,吹着吹着,左小轩觉得脑袋有些缺氧(吹起太用力的后遗症),于是,左小轩有些沮丧地想:啊,果然小轩笨笨。

    至于那张纸是什么?

    若这张纸不是被左小轩发现,而是被其他人发现,估计,不单单是海底禹城之行的七个人要肃重,恐怕连“禹城号”上几个“夺权”的人,乃至整个华**政高层,也要倒吸一口气,企图掩下心中的怒火。

    没错了。

    左小轩发现的这一页纸,不仅仅是写了字,用好几种文字记载的纸,它还是一份间谍情报,一份关于华**方内部的情报,一份将要卖给好几个国家的,关于华**方的内部机要情报。

    这么小小一张十六开的小小纸片,要是真被人传送出了华国,那么,华国至少将会有三个军队开发研究的世界尖端武装科技将被泄露。

    于华国而言,若是这张纸被传出去,这可不单单是武器技术的泄密,很有可能,在现下这动荡的环境,将华**方,政方,乃至华国幸存的所有老百姓全部放到了枪口下。

    左小轩不懂。

    头脑单纯的人有单纯的幸福。

    于是,左小轩厌倦了吹纸片的游戏后,一手揪过了那张纸,一个翻身,仰躺在地板上,开始玩起折纸来。

    折什么好呢?

    左小轩看着材质不错的纸,干净的眼睛里闪过为难。

    “啊……纸鹤,纸鹤……”折纸鹤,是左小轩的妹妹教给他的,不,应该是左小轩无意中听那个妹妹说起纸鹤的“功效”,于是缠得左妹妹烦不甚烦,左妹妹才教了他,这一教,足足用了一个礼拜……左小轩才学会。

    左小轩为自己的想法喝彩,嘴角微微勾起,专注的眼睛盯着手里的纸页……然后,那张十六开的纸,就这样变成了左小轩手里的纸鹤。

    折好之后,有了先前“丢垃圾”的经历,左小轩再次抱起一个前面寻到铁坨坨的地方寻来的另一个铁坨坨(好别扭,-_-|||),绑上(?)纸鹤。

    空咚——

    纸鹤随着铁坨坨,再次沉入大海。

    左小轩小心翼翼巴在车窗前,目睹纸鹤越去越远,脸颊带着一丝羞赫(?),喃喃道:“一定要夫君(????)平安哦。”

    此刻。

    左小轩心念念的夫君……林昭童鞋,正在缠满了海草的群中穿梭。

    猛地。

    潜水罩里的林昭狠狠打了四五个喷嚏,心里有了一种不太美妙的感觉升起。

    哐当——

    本来垂直沉入海底禹城的铁坨坨,因为突然流过的海流,改变了方向。

    咳嗯。

    这会儿正砸到一个正向海底禹城驶来的某潜水艇上。

    “老大,怎么回事儿?鱼雷?”

    这个声音或许在海水中是没太大动静,但是,潜水艇里面的人可就遭殃了。

    纵舱里,一个穿着时髦,面容俊朗的青年男子被惊得一跳,窜到了安然坐在专属未知,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的另外一个年轻俊逸的男子身边,嗷嗷大叫。

    这男子看了身边另外一个似笑非笑,明显就是笑里藏刀,谈笑之间夺你命的男人一眼,对那个青年男子道:“宗澄,你就不能稳重一点?别叫人家蒋先生看笑话。”

    被称为宗澄的男子闻言炸,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笑眯眯的男人一样,嘟囔道:“笑面狐狸,哼!”

    坐着的男子,和站在男子身边的男人。

    其实都是林昭的熟人。

    要是田籍这回在场,一定跳脚,手指指着笑眯眯男人的脸,一通大骂:“骗子,叛徒,土匪,强盗……”之类。

    没错了。

    笑眯眯的,被宗澄成为“笑面狐狸”的,正是卷了“禹城号”物资逃跑的蒋显。

    而蒋显身边坐着的,是林昭的亲梅竹马……咳嗯,不是那种竹马,而是相看相厌,一见面就要打个你死我活的那种竹马。

    他们的目标,正是海底禹城。

    “蒋显,你不觉得脸酸?”宗汀斜了蒋显一眼,满眼挖苦。

    蒋显耸耸肩,笑得十分欠揍:“宗汀,你和宗澄真的是双胞胎?你确定你老抱你们的时候没抱错?”

    宗汀闻言,俊逸的脸黑了下来。

    其实,不单单是蒋显这么明知故问,几乎所有熟悉他们兄弟的人,包括他们的亲生老,也总是捶胸踏足,直道是要去生他们的医院调查,看看是不是抱错了孩子,世上哪有一对双胞胎想他们兄弟这样,在他们身上找不到半点相似的地方呢?

    当然,说到这里,宗汀暗自磨牙:似乎,第一次提出这个疑问的,是在他和宗澄四岁的时候,提出疑问的人,正是他们此行要寻找的林昭。

    想到林昭,宗汀突然觉得有些后悔被蒋显撺掇出来,眉头,就这一瞬间,什么头疼眼疼手疼胳膊腿儿……的,全部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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