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从褚君莫的房间里走出来,抬头看见欧一阳一菲菲正站在门口,一副犹疑若有所思的模样。
“菲菲,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红玉问道。
欧一阳一菲菲摇摇头,“我有些睡不着,伯母,君莫回来了吗?”
红玉点点头,“回来了,但是他病了,刚躺下。你要进去看他吗?”
欧一阳一菲菲一听褚君莫病了,便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担心和紧张,连忙推门进了褚君莫的房间。
偌大的房间里,仅亮着床头一盏台灯,光线调到了最暗。
欧一阳一菲菲脚步轻巧的走过去,在他病床边的贵妃椅上坐下来,眉头深锁,目光里盛满了担忧和心疼。
他躺在床上,脸色惨白,额头上敷着冰袋。
他睡着,却极不安稳,干的发白的嘴唇不断的嗫嚅着,呓语连连。
“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他在梦中发出这样的呼声。
欧一阳一菲菲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我就在这儿陪着你,我哪都不去。”
“不要走,不要走……小凝。”
那一瞬间,欧一阳一菲菲感觉心脏上像是被撒了一把针一样,密密麻麻的疼痛,立时从心房游走到四肢百骸。
她瞳孔微缩,错愕地盯着他,那双美丽的眼睛中的神采一点点的暗淡下去,就像是美丽的烟火盛放过后逐渐冷寂。
“不要走,不要走……”
他依旧在梦中呼喊,欧一阳一菲菲轻轻地松开他的手,帮他也好被角,起身出门去。
出门时,甄嫂正巧端着一盆热水从走过来。
“欧一阳一小一姐。”甄嫂扬着嘴角,微笑着与她打了个招呼。
欧一阳一菲菲不动声色的吸了吸鼻子,微低着头,很好的掩饰掉眼中的泪影。
她说,“甄嫂辛苦您了,我困了,先回房了。”说完,她便逃也似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甄嫂盯着欧一阳一菲菲房间的方向呆了一会儿,末了,叹息着摇摇头。
感情这种事,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你不能说谁是真的负了谁,谁又真的对不起谁。
在情天一爱一海里,每个人自顾还来不及,怎么能还有过多的一精一力的去体会和谅解别人的心情。
所以,每个人都在感情上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或在幸福中诚惶诚恐,或在痛苦中痛不欲生。
哭过之后,好了伤疤忘了痛,告诉自己终究有一日会感动那个人,让他(她)一爱一上自己。
很早的时候,欧一阳一菲菲便起了床,到厨房里煮饭做菜。
厨师去厨房做饭的时候,被厨房里正忙碌的身影惊的一呆。
“欧一阳一小一姐,怎么是您在做饭?”厨师惊愕的道。
欧一阳一菲菲抬头,看着对方微微一笑,已是倾城倾国之姿。
她说,“我想亲自给君莫做一顿早餐。”
厨师憨憨一笑,“欧一阳一小一姐还真是贤惠啊,将来少爷娶了您一定会很幸福的。”
她听了嘴角一扬,眼中却是些许的不确定。
昨天晚上,他拉着她的手叫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小凝,小凝”犹在耳畔。
清晨明媚的一阳一光透过落地窗投进房间里,床上的人悠悠转醒,张开惺忪睡眼,眼前佳人如出一水芙蓉。
“醒啦?起来吃点东西吧。”欧一阳一菲菲轻声说道,语气之温柔绵一软,让人不自觉的会联想到天边棉絮一样的云。
褚君莫觉得头疼,皱着眉坐起身来,问她说,“几点了?”
欧一阳一菲菲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还不到八点。”
他神色一凛,语气清冷,“都快八点了,我要来不及了,公司里还有许多事等着我处理呢。”
欧一阳一菲菲眸色暗淡下来,里面盛满了心酸受伤的意味儿。
她说,“不先吃完饭再走吗?”
他掀一开被子,下床,淡漠的看了她一眼,“不了,我很忙。”
她看着她亲手为他做的蛋肉粥和小菜,心中苦涩难当。她垂眸,睫一毛一上坠着湿润的珠,喃喃道,“可是,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早餐,我亲手做的。”
褚君莫脚步顿住,回头看着坐在床头的人,纤瘦单薄,落寞如霜。
他抿了抿唇,说,“我洗漱好就吃。”
她顿时眼中又有了光彩,扭头看着他,笑靥如花。
张一爱一玲说,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是她的心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诚然,此时此刻的她,就像是那个她,一爱一到尘埃里,却因为是他,依旧欢喜,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褚君莫洗漱好从浴一室里出来,抬头看见欧一阳一菲菲坐在偏厅的沙发里,茶几上摆着饭菜,就连筷子她都规规矩矩的摆好了。
他微微勾着嘴角坐过去,问她说,“你吃过了吗?”
她摇头。
“那就一起吃吧。”
她还是摇头,说,“不,这是我专门给你做的,除了你,谁都不可以吃,我也是。”
她虽然失去了很多记忆,一性一情也有所变化,但是她骨子里的偏执和霸道是一点都没变。
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
欧一阳一菲菲紧盯着他吃饭的样子,眼中盛满了碎钻一样的晶莹。
他有些不自在的笑笑,说,“干嘛这样看我?”
她说,“因为我想要将这一刻深深地记录在脑海里。”
当一个人准备要离开自己深一爱一的那个人的时候,那么她做什么都会变得刻意,刻意对他超乎寻常的好,刻意让他会有所感触,刻意会让自己将某些瞬间变得永生难忘。
褚君莫将碗里的粥和碟子里的小菜吃得干干净净。
欧一阳一菲菲很开心,眼角却缀着薄光。
她问他,“好吃吗?”
他笑着点头。
她笑着沉默,片刻之后,轻声说,“以后,万一我不在了,你也一定要记得今天早上吃得这顿早餐的味道,好不好?”声音里夹带着一丝哽咽,是压抑的痛苦。
他目光一颤,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她突然嗤的一声笑,笑容明媚,笑靥如花。
她说,“别瞎想,我可没说会离开你。”
他笑笑,然后起身,说,“我去上班了。”
褚君莫下楼走到客厅的时候,红玉从沙发上站起来,对他说,“去公司吗?”
他点头,“嗯”了一声。
红玉是个很贤惠的妻子,同时又是个很慈一爱一的一妈一妈一。
她站在玄关处,亲自帮褚君莫穿外套。
她眉眼慈祥,眼角眉梢都带着温和的笑意,“外面这么冷,一定要多穿些才好。还有,你把这些药带上,到了公司之后记得吃,免得病情加重,知道了吗?”
褚君莫凝视着红玉的眉眼,发现她的眼睛周围比先前多了许多的皱纹,细细的,密密麻麻的。
他才意识到,其实,她已经是一个六十多岁的人了,虽然看上去风韵犹存,却也是个老人。
冷不丁的,他说了句,“一妈一,对不起。”
红玉为他整理衣领的动作顿住,有些错愕,“你……说什么?”她似乎是没听清。
他笑笑,说,“没什么,我去上班了。”
说完,他打开门,冷风从外面灌进来,吹的他的衣摆呼啦啦的响。
…………
冷凝已经很多天都没去花店了,最近一直都是香夫人在帮她照看店里的生意,而且令人惊叹的是,香夫人还在这几天里研究出一套新型的销一售方案——相亲免费送花。
这是一个十分大胆的创意。
就是说,假如你要去相亲,那么“千金花店”就会为他免费送上九朵玫瑰花,让他送给他心仪的对象。
如果相亲失败,这花就算是白给他的,以安慰他受伤的小心脏。
如果是拿着这些花相亲成功的,第二日必须得再来“千金花店”重新购买鲜花,而且数量还要加倍。
如此之奇葩的促销方案,冷凝觉得除了她老一妈一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想得出来并且还敢用于实践。
一开始的时候,这个促销方案确实很奏效,两天下来就赚了平时一个星期的钱,不过,最近,店里来了个长相比较抱歉的男顾客,每天都来“千金”花店讨花,结果没有一次能相亲成功的。
对此香夫人很是气愤,为了不打脸,她觉得说什么也要帮那个小伙子相亲成功一回。
今天一大早,香夫人便和冷凝一起来到了花店。
开门没多久,一位身穿蓝色羽绒服的小伙子便上门来了。
小伙子站在门口,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目光呆滞的瞅着香夫人说,“老板,帮我包九朵玫瑰花。”
声音低沉,平静无波澜,听起来就给人一种傻里傻气的感觉。
香夫人抬头一看,顿时眼前一亮。
她问他说,“我问你,昨天你是相亲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小伙子嘴角一耷一拉,说,“失败了。”突然又眼前一脸说,“不过,我相信我今天我会成功的,老师说,失败是成功之母,我都已经失败了九十九次了,相信这第一百次是绝对不会再失败的。”
冷凝悻悻一笑,嘀咕着说,“你丫当你是一爱一迪生发明电灯呢啊?”
香夫人眼珠叽里咕噜的转了转,然后招呼着小伙子先在沙发上坐下,说,“你先坐下,阿姨有些话要跟你说说。”
小伙子眼神发直发傻,“聊什么?”
“你先坐下,阿姨啊,今天要传授给你些相亲的秘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