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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__第410章

第四百零一章过年(中)

绣橼隔帘而立,乔莲房伤心欲绝的哭泣声清晰可闻。

她眼神一黯,耳边响起徐令宜 和中带着几份严厉的声音。

“……男人讲究三纲五常,女人讲究三从四德。你此去大觉寺,所见所闻,所行所遇,都应该有所感悟才是。从前的事,我就不提了。这次接你回来过年,是夫人的意思。我只望你能学学夫人的品行气度,时时反省己身。知道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免得白发高堂还为你担惊受怕,日夜不安……”

绣橼轻轻地叹了口气,犹豫片刻,还是撩帘而入。

乔莲房伏在炕桌上,手边黄底蓝边牧童横笛的青花茶盅犹冒着腾腾的热气。

“小姐”绣橼轻手轻脚地上前。

乔莲房抬头,致的妆容已荡然无存。

她望着这个不管什么时候总站在自己身边的丫鬟,泪珠儿落得更急了。

“他说的对。身体肌肤,受之于父母。我这样,是谓不忠不孝……”

绣橼见她精神萎,气势消沉,忙喊小丫鬟打水进来,又掏了帕子帮她擦着眼泪,昧着心安慰她:“侯爷这是在气头上,他说的话您不要放在心里。等过些日子,侯爷的气消了,就知道小姐是什么人了”

乔莲房轻轻摇头,目光流露出几份茫然。

“我想起小时候,伯父说我家是绝户,把分给父亲的产业全收了回去,嚼用虽然是公中的,可想吃得好,穿得体面,远远不够。怕我穿得不好被堂姊妹们耻笑,又没有多余的钱请针线上的师傅做衣裳,常常晚上用被子把窗棂蒙上,挑灯为我做衣裳。每天半夜我醒来,就笑着哄我快睡。我还记得,灯光下,的眼神 柔的像春风,看着心里都是暖的……”她回忆着,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夏天的时候,别人屋里都有冰块消暑,我们家没有。我不懂事,吵着喊热。就整夜整夜地为我打扇……”

小丫鬟端了热水进来。绣橼帮她净手净脸,她如木偶般随绣橼摆弄。

“……有一次,大堂姐回门,伯母把宫里御赐的桃酥拿出来招待她。我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拿了一块藏在袖子里,结果四堂姐当着大堂姐家的管事妈妈告诉了大伯母。大伯母很生气,让婆子拎着我一路拖到面前。我吓得半死。却一把推开那婆子把我抱在怀里,从来不和大伯母争执的,那一次为了我,和大伯母吵了起来,直到大伯母把拎我的婆子打了二十大板才罢休。”

绣橼听着泪盈于睫。

“小姐”她扶乔莲房坐到了床 边,服侍她歇下。

乔莲房安静地躺下。

“绣橼,”她的声音轻得如一阵微风,“你说,这是不是就是佛家所说的孽障。”她侧过头来,目光直直地望着绣橼,“我本来好好的,可一听伯母说,不知道谁家的女儿有福气嫁给永平侯做续室,小小年纪,最少也能得个三品的诰命。我当时就想着姊妹里还没有一个有这样的福气,心里一动,一条路就走到了底……”她眼角水光闪烁,“……再回头,已是百年身”

“小姐”绣橼再也忍不住,伏在床 头哭了起来,“都是夫人,她背着太太怂恿您……”

“怂恿”乔莲房微微地笑起来。那笑容却如海市蜃楼般的飘渺,“是我自己糊涂,怎能责别人怂恿……我忘了含辛茹苦的,忘了大家女子的本份,只想着那场富贵梦。又怎么怪别人”

“那时候,我虽然妒忌姊妹们比我穿得好,可跟母亲相依为命,心里却安宁而踏实。”她闭上眼睛,沉浸在回忆里,“夏天,屋前的***盛开时,就会把父亲留下来的书搬出来晒太。我还记得,樟木香和茉莉香夹杂在一起,深远又轻盈,让人的心都沉静下来……”

她絮絮叨叨地,终于隐入了梦乡。

绣橼擦了擦眼角,蹑手蹑脚地出了内室。迎面和兴冲冲端着点心的珠蕊碰了个正着。

“噫”她奇道,“姐姐怎么站在这里?”又踮了脚朝门帘子望去,好像这样,就能看到帘内的情景似的,“我来晚了吗?都怪灶上的妈妈,找了半天桂花膏,要不然,这点心早就做好了。”

“不用了。”绣橼有气无力地道,“这点心你拿回去和小丫鬟们分了吧”又吩咐一旁的小丫鬟,“把我的铺盖送过来,今天晚上我值夜。”

珠蕊看着这情景不对,脸色一变,忙拉了绣橼的衣袖:“出了什么事?难道侯爷……”

绣橼微微颌首。

她知道今天是乔莲房侍寝的日子,所以特意帮她绾了个妩媚的堕马髻,又换了粉红色的小袄,让她显得更娇美一些。谁知道侯爷只在这里坐了半盅茶的功夫就走了,还长篇赘述地说了一大通训诫的话。想到从前的光景,再想到刚才乔莲房说的话,她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觉得自家的小姐和侯爷,好像背道而驰的两个人,越走越远了……

“侯爷,回正屋去了”她低声道。

声音里有无法掩饰的无奈和沮丧

“怎么会这样?”珠蕊愕然。

侯爷觉得小姐娇气任,不及夫人宽和敦厚。还让小姐跟着夫人多学学……

这样的话绣橼说不出口,唯有苦笑对珠蕊道:“去歇了吧”

“这,这可怎么办?”珠蕊听着急得 转,“夫人本来就比我们小姐年轻,又像朵花似的,眼看着一天一天的长开了……还有那杨姨。是新进府的,模样儿娇柔妩媚不说,还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不仅把夫人哄得高高兴兴的,就是文姨和秦姨见了,也和她有说有笑的……”她说着,象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一亮,拉了绣橼到一旁商量,“要不,想办法送个信去程国公府?侯爷不看僧面看佛面……”

“你别添乱了。”绣橼立刻打断了珠蕊的话,“自从小姐小产之后,乔夫人就是来徐家做客也不曾问过小姐一声。她又怎么会为了小姐得罪夫人?”

珠蕊语塞。

“这样也好。”绣橼望着脚下打磨的像镜子般光鉴的青石砖,“做低伏小,小姐不及秦姨;察颜观色,小姐不及文姨;相貌模样,小姐不及杨姨……能这样安安静静地过日子,至少不用再被送到像大觉寺那样的地方去”

徐令宜抖着黑貂斗篷走了进来。

“外面下雪了,白茫茫一片,玉宇琼楼,你真应该出去看看”

有雪遇到屋里的热气就化成了水珠滴到了青石砖上。

“哦”十一起身接过他手里的黑貂斗篷,笑容一惯的 和大方,“从那里回来还好好的,怎么这么一会功夫,就下起雪来?”

徐令宜见她披着头发,轻轻地帮她拢了扰头发,有淡淡的玫瑰花香在鼻尖萦绕:“这么冷的天,又洗头了。”

十一笑着把斗篷 给了小丫鬟,吩咐丫鬟们打水服侍徐令宜梳洗:“洗了头,觉得舒服一些。”

洗了头,满被子都玫瑰花露的味道。

徐令宜笑了笑,望着她的目光炯炯有神,手却轻轻地在她圆润白皙的耳垂上捻了捻才转身进了净房。

十一的脸一下子红如晚霞。

琥珀看着忙低垂着眼帘退了下去。

“琥珀姐,你把我吓死了”万大显的幼妹四喜快步迎了上来。

她被留在了十一的屋里,服侍琥珀。

琥珀松了口气,此时才觉得额头湿漉的。

就是五姨那样天仙似的美人,也只有那几年的好日子。她只是怕夫人辜负了这样的好时光,最后落得个膝下空虚……

想到这里,她不由皱了皱眉头。

夫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文姨“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真的”她表情中有无法掩饰的兴奋,“侯爷回了正房。”

秋红点了点头,觉得文姨与往日对待这些事情的淡定从容截然不同。

难道姨平日口口声声说“与侯爷不是同道人”是无奈之举?

她眼底不由露出几分疑惑。

那眼神通明如灯烛般,照得文姨有些不自在。

她不由喃喃地道:“我也没别的意思……我没做错什么,就因为不合他的心意,就被视为十恶不赦,这么多年了,不依不饶的……那乔莲房先是没保住侯爷的子嗣,后来又顶撞夫人,结果他转身就忘了……同样是妾室,凭什么对我这样,对别人又是另一番景象……”说着,她长长地透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来,“至少大家都一样了,我这心里也就安生了。”

秋红听得口瞪口呆。

文姨却大手一挥:“睡觉,睡觉”

果然心情愉悦地睡着了。

秦姨捂着脸大笑起来,时而高时而低的沉闷笑声听在人耳朵里有点像猫头鹰的叫声,吓了翠儿一大跳。

她不禁狐惑地喊了一声“姨”。

过了好一会儿秦姨才止住了笑。

“没事,没事,你去睡吧”

翠儿见她眼底深处都是欢快,知道她是真高兴,满脸困惑地曲膝行礼退了下去。

秦姨立刻跳起来冲进了暖阁。

“菩萨,您可真是让我心想事成”她穿着小衣就跪在了 蒲,“现在侯爷不再怜惜那乔莲房了,以后……”喃喃的低语消逝在袅袅佛烟中。

我先贴个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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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章过年(下)

第二天早上,十一起的有点晚,待她梳洗一番刚在正厅坐定,邵家送年节礼的到了。

她在正厅见了两位来问安的妈妈。

“亲家老爷、太太的身体还好吧?”十一笑容亲切,示意小丫鬟们端了小杌子给两位妈妈坐。

两人谦虚地半坐在了杌子上,一个回着十一的话:“托夫人惦记。我们家老爷和太太都好。这次来送年节礼,特意让我们跟着过来给夫人问安……”

另一个低垂着眼帘打量着屋子里的情景。

正厅是个三间的统厅,黑漆家具,黑漆落地柱,挂着宝蓝色的幔帐。中堂是八骏图,桌屏是花开富贵的双面绣,花觚里插着碗口大的山茶,宽敞大气,倒和沧州邵家的老宅子有几份相似。

她的眼睛不由朝立在一旁的管事妈妈们瞟去。

有老有少,都穿着一色的官绿色潞绸比甲,梳着圆髻,只是有人头上插着镶了宝石的簪子,有的人戴着西洋珠翠花,有的人只簪了两朵姑绒做的绢花,腕上却戴了赤金绞丝的镯子,个个腰板挺得笔直,神色整肃,比那寻常人家的主母还要体面气派,神色间却又比那三等的小丫鬟还要恭敬顺从。

她微讶,飞快地睃了十一一眼。

永平侯夫人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乌黑的头发很随意的绾了个纂儿,穿了件半新不旧的葱绿色遍地金小袄,一双眼睛水杏般的透亮,只是眉宇间带着几份倦意,好像没睡好似的。

念头闪过又马上释然。

眼看着要过年了,谁家的主持中馈的主母不是忙得脚不沾地,何况像永平侯这样的簪缨之家。

思忖间,看见自己的同伴站了起来:“多谢夫人”

她忙跟着站了起来,和同伴一起曲膝行礼,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穿戴十分体面的丫鬟退了下去。

“两位妈妈请跟我来”那丫鬟说话细声细气,笑语亲切随和。

她听见自己的同伴称那丫鬟为“绿云姑娘”:“您指个小丫鬟带我们去就是了,怎敢劳您大驾。”

“妈妈不用和我客气。”绿云笑道,“既是替亲家太太来给夫人请安,就等于是亲家太太来了一样。”然后把她们领到了一旁的耳房的四方桌前坐下,叫小丫鬟烫了两壶金华酒来,“……安置沧州来的贵客。”

她知道这是留她们吃饭,笑着道了谢。

绿云就说了些“路上辛苦”了的客套话,见酒菜上了桌,这才笑着起身告辞了。

她透过玻璃窗户望着绿云离开,正要在桌前坐下,就看见两个小丫鬟拥着个粗衣布鞋的英俊少年走了进来。

屋外就有小丫鬟惊呼:“二少爷回来了”

屋里服侍的都朝外望过去。她站在窗前仔细打量,笑着问屋里服侍的小丫鬟:“是那个在乐安书的二少爷吗?”

小丫鬟连连点头:“正是在乐安书的二少爷。我们家少爷去年过了县试,今年回来要考府试的。”

“还以为你要过两天才回来。”待徐嗣谕行过礼,十一笑道,“没想到你今天就到了家。”

“如果继续下雪今天就回不来了。”徐嗣谕笑道,“结果早上雪停了。”

相比上次离家,徐嗣谕又长高了一些,进退间更见几份沉稳。

十一笑着颌首:“顺利回来就好”说着起身,“祖母一直惦记着你,去给她老人家问个安吧”

徐嗣谕应喏,跟着十一去了太夫人那里。

太夫人见了徐嗣谕高兴的拉着他的手直问,又吩咐杜妈妈去把徐嗣谆和徐嗣诫请来。

赵先生腊八过后就散了馆,要到来年二月初二才坐馆,这些日子或是徐嗣诫跑到徐嗣谆这边玩,或是徐嗣谆跑到徐嗣诫那边玩,兄弟俩不是在一起练 吹笛子,就是在一起 字、背书、跳百索,玩得高兴的很。

十来个丫鬟、婆子簇拥着的徐嗣谆和徐嗣诫走了进来。

徐嗣谆文静秀美,徐嗣诫娟丽明媚,穿着一模一样的宝蓝色鼠灰皮袄,肩并肩地站在一起,像画上的人,不管怎样看都是那么的漂亮,让太夫人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两兄弟恭敬给徐嗣谕行礼,站在了太夫人身边,看徐嗣谕的目光中都充满了好奇。

可能因为上次回来的时候他对徐嗣诫表示好感却被徐嗣诫拒绝了,这一次徐嗣谕只是静静地站在离太夫人五步的距离望着徐嗣谆和徐嗣诫露出友好的笑容。

兄弟三人对面而立,安静无语。

徐嗣谆看着嘴角微抿,略带着几份怯意地小声问徐嗣谕:“二哥什么时候回乐安?”

大家俱感意外,目光复杂地落在了徐嗣谆的身上。

徐嗣谆被众人看着颇有些不自然,嘴角翕翕正要开口说话,徐嗣谕已笑道:“我参加完了明年四月的府试就回乐安。”

徐嗣谆听了就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那二哥有没有时间和我们一起去西苑滑冰?”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十一一眼。

十一前两天请徐令宽带两个孩子去西苑滑冰,本就是求人的事,他现在自作主张地邀了徐嗣谕去,虽然知道十一不会生气,但总有些不安。

十一立刻朝徐嗣谆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心里却无限感慨。

徐嗣谆有赵先生教导,越来越懂事了。现在还知道和徐嗣谕寒暄起来。

最高兴的是太夫人。没等徐嗣谕回答,她老人家已呵呵笑道:“好,好,好。你们都去。我跟你五叔说。让他带着家里的护卫送你们去。”

徐嗣谕嘴角慢慢绽开一个淡淡的笑意:“多谢四弟。我有好些年没去西苑了,这次正好跟着去瞧瞧热闹。”

徐嗣谆就大大地松了口气,欢快地笑了起来:“我们只去一天。应该不会耽搁哥哥 功课。”

“姜先生说,功课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也不迟这一天。”

两人说着话,徐嗣诫看看高兴的徐嗣谆,又看看面带微笑的徐嗣谕,也跟着笑了起来。

太夫人就端了茶:“千里迢迢的赶回来,也是疲惫不堪的,下去好好歇歇,晚上到祖母这里来吃饭。”

徐嗣谕笑着客气两句,行礼退了下去。

徐嗣谆就拉了太夫人袖子撒娇:“祖母,我们在做灯笼。”

自从那次河灯得了第一,徐嗣谆和徐嗣诫就盼着过节好做灯笼。

太夫人笑不可支:“去吧去吧”

十一也含笑拍了拍徐嗣谆的肩膀。

徐嗣谆大喜,拉着徐嗣诫的手跑了。

太夫人就笑着指了对面的炕让十一坐。

“翻过年,谕哥就有十四岁了吧”

十一点头。

太夫人又问:“跟在他身边的丫鬟叫文竹吧?”

“嗯”十一笑道,“那年您亲自挑的。这几年跟在谕哥儿身边,细心谨慎,没出什么大错”

太夫人就若有所指地笑道:“谕哥如今大了,有些事,你也要心了。”

心?什么心?是怕徐嗣谕和文竹暗中生出情愫来吗?

有的时候孩子们并不往这上面想,是大人小题大做,把事情弄复杂了。

十一点头:“我会仔细看看。”

太夫人笑着颌首,和她说了几句闲话,去了佛堂。

十一有些无从下手。

她无缘无故地把文竹叫来问一通,要是没这事,岂不让文竹委屈。要是有这事,只怕也问不出什么名堂。如果叫了别的人来问,未必知道,反而打草惊蛇。可要是不趁着在家的这些日子把这件事弄清楚了,到了乐安,山高皇帝远,有什么事他们也鞭长莫及。

晚上索和徐令宜商量。

徐令宜听了大笑。

十一娇嗔道:“这有什么好笑的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你这个小傻瓜”徐令宜轻轻拧了拧她的鼻子,“是说,要你帮着谕哥儿准备贴身服侍的人”

“贴身服侍的人”十一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太夫人所说的和她担心的完全是两码事。

她一下子坐了起来:“谕哥儿今年才十三岁,不,周岁十二……”

十一汗颜。

有种在催残幼苗的罪恶感。

平时那么伶俐的人,怎么遇到这种事就傻了眼……他又想到十一刚嫁给自己的时候,小小年纪已有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镇定与大方,可涉及到私密之事的时候就全糊了……

徐令宜心念一动,已觉得身体发热。

他伸臂就把她揽在了怀里。

“又不是要你现在就安人到他房里。”徐令宜轻轻地啃咬着她圆润的耳垂,含含糊糊地道,“现在帮他看着,等翻过年再说……”手细细地磨挲着她起伏如山峦般的优美曲线,“他大了,不免会好奇……”身体迅速地亢奋起来,“与其被人yin*沾了不三不四的人,还不如帮他准备着……”亵衣 褪下,露出肩头的洁白无暇的肌肤,“不过是那回事,他知道了以后也就能自我约束了……”说话间,他已 柔而坚定地闯了进去。

十一柳眉轻蹙,片刻后才适应。

“还是,过些日子,再说吧”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喘息,“谕哥儿还小呢”

徐令宜“嗯”了一声,品尝着身上细腻细致的消魂滋味,又突然想到十一的娇嫩,轻柔地吻着她的鬓角,身体却舍不得放慢频率,反而越来越恣意地在她身体里进进出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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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三章消息(上)

既然是这样,事情就好办多了。

趁着文竹来领过年的封赏,十一留了她说话。

“……你比二少爷年纪大,又是姑娘家,细心。有些事,我只能嘱咐你。”她遣了屋里服侍的,“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二少爷在乐安,上有姜先生,下有同窗学友,你可要仔细看着,千万别让二少爷行错走偏。要不然,二少爷的前途就全完了。你们这些跟在身边的,也一样没脸”

文竹听了脸色涨得紫红,立刻跪在了十一的面前:“夫人,我发誓……”

“我是信得过你的。”十一打断了她的话,携了她的手,“所以才悄悄地嘱咐你。什么事,只要占了名正言顺,就能理直气壮。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文竹心乱如麻,只知道 乱点头,迎面一阵冷风,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出了夫人的院子。

十一见文竹是个明白人,松了一口气,一心一意地准备着过春节的事。

腊月二十四月祭了灶神,换了对联桃符,扬尘打扫,张灯结彩迎新春。

十一抓了文姨,让她帮着琥珀发放各房的封红。

文姨见绿云冲了红糖水给十一用,微微叹了口气,回去和秋红道:“人强强不过命。你看夫人,样样都占了先,可就是子嗣艰难。到底要心虚几分。”

琥珀也暗暗着急。

大年三十拜菩萨,她悄悄许了正月初一、十五菇素。

十一只觉得有些累。

先是准备过年的事,到了初一又一大早进宫拜年,永昌侯黄夫人、林夫人几个跟着过来陪着太夫人打牌,她虽然不用立在一边服侍,可也不能躲到屋里,到了晚上才有机会洗了个澡。

徐令宜让人一口气升了四、五个火盆。

“你是要干净还是要命?”

屋子里虽然 暖如春,可也闷人。

十一一边咳,一边笑道:“要干净”

徐令宜没有办法,又让人把火盆移出去,换了厚被子抱着她睡。

“还好这几天你不用出去。”罗家在余杭,初二、初三不用去走亲戚了。“你就好好在家里歇着。要是问起来,就说有些不舒服好了。”

十一点了点头,很快就沉沉地睡着了。

到了初二,徐令宜一个人去余怡清和钱明那里坐了坐,初三开始在外院招待来拜年的人。

十一乐得忙里偷闲,和徐嗣谆、徐嗣诫用银霜炭考蚕豆吃。到初四身上利索了,这才换了大红刻丝的小袄在家里招待客人。你来我往,说说笑笑,很快到了元宵节。

看完灯,收了过节的大红灯笼,十一去了忠勤伯府。

甘太夫人让小丫鬟拿了两坛腊蒜。

“从前做姑娘的时候最擅长这个,老伯爷在世的时候嫌吃了有味道,有些年没做了。今年闲着也是闲着,一口气做了十几坛。一坛给你,一坛给简师傅。你们尝尝我的手艺怎样。”

十一笑着让绿云收了。

“铺子准备正月十八开业。”她和甘太夫人商量,“简师傅想再招几个熟手,专做补子。”

“这些事你们拿主意就行了。”甘太夫人笑道,“过年的时候我大哥来,知道我们赚了钱,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她笑的十分开心,“我心里不知道多得意。前两天我嫂嫂还为我侄女的婚事来商量我,好像我一下子变得能干了似的。”

十一大笑。

甘太夫人就托十一:“我那侄女,今年十二岁,相貌品行都不错。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也帮着留个心。”

十一想起林大*来:“邵家的男孩子多,可惜远在沧州。”又想到周夫人,“王家人丁也旺。”

“你帮着打听打听。到时候我嫂子会仔细看的。”

两人说了半天的闲话,十一在甘太夫人那里吃了午饭才回来。

谁知道周夫人早在屋里等。

“我在家也不好,出来又没地方去,”她穿了件宝蓝色十样锦的妆花褙子,耳朵上坠着的大红宝石耳塞熠熠生辉,映着一张脸喜气洋洋的,“怕别人问我。”

看样子不像有什么伤心的事。

十一请了她到内室说悄悄话:“到底怎么了?”

周夫人抿了嘴笑。

虽然屋里没人,她还是压低了几份声音:“我们家那位,竟然妄想买通身边的妈妈。我将计就计,索让她随意接近老爷。结果她昨天诊出了喜脉。”她说着,眼角都飞扬起来,“现在公主知道了。老爷的一顿训诫是跑不了的。我怕到时候他面子上过不去,所以特意出来避一避。”

十一有些意外,没想到周夫人的“早有主张”是这么一回事。

“那孩子……”她不由沉吟道。

“看公主是什么意思了”周夫人无所谓地端起茶盅来啜了一口,“这铁观音好喝”她先赞了一声茶,然后才道,“去子留母,那她以后再也别想生了”周夫人眼底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古代人生产是很危险的,何况是硬生生的中止孕娠,意外就出的更多了。“留子去母,”周夫人嘴角闪过一丝嘲讽,“我想养成什么样,就养成什么样”

十一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老家送了几只野雁,姐姐留下来吃晚饭吧”

“好啊”周夫人心情很好,笑道,“先去给太夫人问个安,然后我们姊妹好好说说话。”

十一笑着陪她去太夫人那里坐了,回来说起甘太夫人有适龄的侄女之事,周夫人满口答应会帮着留意。吃过晚饭,十一把她送到垂花门,看着她的马车远去才回屋。

没几天,周家那边有消息过来。

杨氏小产引起血崩而亡。

“你是听谁说的?”徐家的杨氏听了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她紧紧地抓住了杨**手。

“听文姨屋里的小丫鬟说的。”杨妈妈眼眶泪兴闪动,“周家的妈妈过来时,文姨正在夫人屋里帮着算帐。”

“怎么会这样?”杨氏怔怔地望着杨妈妈,喃喃地自语着,“五姐姐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她说着,乔莲房目光呆滞的表情就突然浮现在她的脑海里,杨氏有些惊慌失措地跳了起来,“妈妈,妈妈,我的那套百婴嬉戏图的花样子呢,你快帮我找出来。我要给夫人绣个小袄……”

十一停了手中的针线打了个哈欠,语气惺忪地问徐令宜:“三爷都说了些什么?”

“说勤哥和俭哥的事。”徐令宜收了信,抬头看见十一眉眼掩也掩不住的倦怠,“山没有好先生,这两年把两个孩子的功课都耽搁了。想把两个孩子送回燕京来书。”然后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语气很 和。

十一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不知道为什么,从过年起到现在就一直觉得很疲惫。”

“春困,春困,”徐令宜听了笑道,“到了春天磕睡自然就多了。”又轻声道,“有什么事 给丫鬟们做,早点歇了吧”

十一点头,蜷在徐令宜的怀里,很快就睡着了。

徐令宜望着她恬静的面孔,不禁失笑,亲了亲她的面颊,这才吹灯歇了。

第二天中午,刘医正过来。

“侯爷说,夫人有些不好,让我来瞧瞧。”

隔着罗帐,尺寸关脉搭了帕子把了脉,刘医正笑道:“夫人脉象沉稳有力。许是春天来了,犯了困。”

徐令宜放下心来。

十一趁着天气好叫小丫鬟把去年徐嗣谕下场的考篮、考帘,装吃食的小口袋等打点出来。

徐令宜见了笑道:“他要四月份才考,现在收拾这些早了些。”

“这几天天气好。”十一见他不以为然,笑道,“再说了,去年带着这些进的考场,结果顺顺利利地通过了县试。所以我特意收了,今年也用这些,沾沾去年的福气。”

夫妻两人站在春风里说了几句话,徐嗣谆和徐嗣诫来了。

两人恭敬地给徐令宜行了礼,就腻到了十一的身边。

一个说:“先生说,一年之计在于春。所以明天带我们去爬西山,然后说说今年准备做些什么。”

一个说:“母亲,我们去西山爬山,先生说要带吃的。您给我们做椿香饼吧”

十一搂了小的,笑盈盈地对大的道:“你们两人把要带的东西都用单子拟出来,我照着你们的单子帮你们准备。”

两人欢呼着进了屋。

十一被春风吹得醺醺醉,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

徐令宜看着心中微动。

这已经是二月初了,十一身上还没有动静……

念头一起,人就像在油锅上煎似的,却又不能动声色。

是小日子推迟了?还是……

“回屋里歇了吧”他忍着没去搀她,“总这样欠磕睡也不是个事。”

十一笑道:“这才刚过酉初,怎么好去歇了”

徐令宜想了想,道:“要不去那里坐坐,等会我们就不去那边吃晚饭了。你今天早点歇了?”说的是商量的话,却没等十一应喏就喊了琥珀照顾徐嗣谆和徐嗣诫,抬脚往太夫人那里去。

十一寻思着他也是好意,跟着在太夫人那里坐了坐,回来就吃了饭,倒头一觉睡到了天亮,然后破天荒地喝了一碗小米粥,吃了两个肉包子,人又恢复了精神奕奕。

徐令宜看着在心里叹了口气。

看样子,是自己猜错了……

OO~

补二月二十七日的加更

正在慢慢还债中……

第四百零四章消息(中)

十一对徐令宜的心思完全不知。

过了二月初二,先是招了常九河来问田庄里的事,又招了万义宗问果园里的事。

说完正事,万义宗道:“ 秉正去别家铺子做了掌柜的,刘元瑞俩口子又常在喜铺帮忙。我果园里除了收瓜果的时节有些忙,平时也没什么事。要是夫人瞧得上眼,不如让我们家二显去帮您去照看照看宅子”

十一正为这件事犯愁。

陪嫁的两个宅子都有些陈旧,加上没有照顾,日见颓败。去年冬天不过下了场不大不小的雪,就把东厢房的屋顶压塌了。

“这件事过几天再说。”她笑着打发了万义宗,待徐令宜回来和他商量:“……想把两个陪嫁的宅子让白总管帮着卖了,把钱凑在一起买个好一点的宅院。”

徐令宜想了想:“金鱼巷那边的还不错。 同又宽敞,地方也幽静。我看,不如把另一处卖了,把金鱼巷的好好修缮修缮,比重新买一个划算。”

她现在是徐罗氏,就算是想到别院小住散散心,徐家也有的是宅院,怎么也轮不到住进金鱼巷。不考虑路程,那里的确是个好地方。加上现在刘元瑞家的又兼了喜铺守夜的差事,那边基本上空出来了。

“那我明天就跟白总管说去。”十一笑道,“赶在夏天之前把金鱼巷那边好好的修缮一番。”

徐令宜点头,说起徐嗣勤和徐嗣俭两兄弟:“……算算日子,最迟三月中旬就会到。两人都大了,内宅是不能住了。我让人把外院的远香亭收拾出来给他们住。暂时和谆哥、诫哥一起,跟着赵先生书。”

“谆哥刚启蒙,诫哥也就跟着混日子罢了。”十一犹豫道,“勤哥和俭哥不同,两人都跟着族学里的先生学了八股文的。只怕这件事侯爷和三爷得好好说说才是。看三爷对两个孩子到底有什么安排。如果准备走科举,跟着赵先生闲书不免耽搁了时光,还不如和谕哥一起去谨 书院;如果准备走荫恩,那到也无妨。”

“我也是这么想的”徐令宜听了苦笑,“只是三哥支支吾吾,没个准音,我也只好先把孩子们安顿好了再说。”

两人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的家常才吹灯歇下。

徐令宜像往常一样把十一搂在怀里,手几次伸进她的衣襟细细抚挲又作罢。

想着那消魂滋味,又怕自己孟……十分的矛盾。

被他紧紧搂在怀里的十一清楚地感觉他的亢奋,心里不由奇怪。

又没有特别的原因,徐令宜怎么突然这样压抑起来?

思忖间,徐令宜的动作越来越放肆,气氛越来越暧昧 ……十一全身酥软的,呻吟声不受控制地小声溢出来……却没有等到如往昔般的怜……她不禁恼羞成怒,掀了被子就跳下了床 。

徐令宜忙从后面抱了她。

“怎么这么大的气”一面笑着把她搂在了怀里,一面亲昵地把脸贴在了她的脸上。

十一拐过脸去不理他。

“好了,”徐令宜亲着她的发鬓、额头、唇角……动作 柔中带着几份小心翼翼地怜,“别生气了”

十一有了台阶下,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但还是忍不住娇嗔道:“侯爷觉得这样逗妾身很好玩吗?”

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

心念一起,徐令宜心里酥麻麻的。

“傻瓜”他声音里有自己都没想到的轻柔与溺,“喜欢你才逗你”

如石破惊天般,两人都被这话惊呆。

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的,只闻滴滴答答的钟摆声。

不安与尴尬中,徐令宜缩了缩抱着十一的手臂,又觉得这样过于冷漠,忙停了下来,讪讪然地道:“时间不早了,你又犯春困,早点歇了吧”

十一心乱如麻,怕他再说出什么让人不好回答的话来。轻轻地“嗯”了一声,忙闭上了眼睛。

屋子里再次安静下来。彼此都可以听到对方浅浅的呼吸声。

不约而同,两人转身,背对着背侧卧。

不一会,就感觉到背后有并不寒冷的风灌进来。

十一死死地拽住被角,不停地在心里数着小绵羊。

……一千二百八十四……不对,应该是一千三百八十四……不对,应该是一千二百八十四。不久前才数了一千一百八十四,接下来应该是一千二百八十四才对……

她脑子一片浆糊。

决定重新开始数。

刚数到四十八,后背一暖。

是徐令宜靠了过来

念头一闪而过,有些僵直的身体就慢慢地软了下来。

十一张大了眼睛,望着挂在罗帐上只能看见一个隐隐轮廓的香囊,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虽然和从前一样有说有笑的,还一起商量着把十一那幢陪嫁的宅子卖了,定了木料、砖石,请了做活的师傅,定下四月工动土的日子,可一到晚上,两人睡在一张床 上的时候,都觉得有些不自然。只好东扯西拉。或说起徐嗣谕这些日子闭门书十分刻苦,这次院试定能通过;或是说起徐嗣谆知道徐嗣勤、徐嗣俭两兄弟要回来怎样的高兴;或是说起应该给赵先生加束修的事……说着累了,自然就睡了。第二天醒来,有时候是十一把方枕甩到了一边歪着脑袋枕在徐令宜的肩上;有时候是徐令宜侧卧着把手臂搭在十一的身上。

每当这个时候,徐令宜就想和从前一样,打趣她两句就好。

只是十一特别容易敏感。他一动,她就醒了。问一句“什么时辰”,然后匆匆起身,梳洗打扮,和来问安的姨、孩子们说话,服侍他吃早膳,给太夫人问安,到正厅给管事的妈妈们示下……没有消停的时候。还把那个万二显派去帮她修缮金鱼巷的宅子,和琥珀、竺香设计宅子的摆放,到放了她陪嫁的库房里翻箱倒框找瓷器、屏风,叫了季庭媳妇来问正屋门前是种玉兰树好还是搭一架紫藤……又有五夫人和她商量歆姐儿过生辰的事,五下了贴子请她在鑫哥生辰时到四角 同去吃碗寿面,帮着甘太夫人的侄女和四的长子余成做媒,忙得脚不沾地。

徐令宜不由微微皱眉,索也不做声,每日到外院处置一些产业上的事,或出去应酬一下老朋友,在家里的时候也渐渐少了起来。

别人还不觉得,琥珀几个近身服侍的却感觉到了徐令宜的变化,不免都有些惴惴不安。每天早上服侍徐令宜早膳就多了几份战战兢兢。

十一看在眼里,心里突然难受起来。

所谓的“喜欢”,原来不过如此

她低了头默默吃早膳,话变得更少了。

徐令宜见她神色黯淡,一口白粥舀到嘴里,半天才咽下去,自己不和她说话,她是决不先开口。倒像个和自己赌气似的。念头闪过,刚刚坚硬起来的心就软了下来,反而觉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气。

徐令宜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把那新鲜的凉拌小黄瓜推到她面前:“平时不是最吃的,今天怎么动也没动?”

十一有些惊讶地抬头,看见徐令宜无可奈何中带着几份溺的笑容。

“快吃”徐令宜就帮她夹了一块小黄瓜放泥金小碟里,“等会还要去给问安。”

十一心里五味俱全,轻轻“嗯”了一声,把小黄瓜放在了嘴里。

黄瓜清爽,拌了醋,感觉又酸又甜,十分爽口,她连着吃了好几筷子。

徐令宜笑摇头。

有小丫鬟进来禀道:“侯爷,夫人,外院的赵管事差了小厮来问,今年三月三的春宴是不是还照着去年宴请的名单下帖子?”

委婉地来催十一

她脸上一热。

这些日子只顾着给余成作媒的事,倒把这件事给搁下了。

十一站起身来:“我这就把宴请的单子给他”声音未落,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

“怎么了?”坐在十一对面的徐令宜只见她身子一晃,突然间面如纸白,手 乱地扶住了炕桌,知道她不妥,忙起身扶了她。

十一闭上眼睛,半晌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没事。”她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可能是起来的太急了”

徐令宜心中一凛。

体十分虚弱的人才会因为起来的太急而感觉不舒服,又想到她正和自己犯着拗,顾不得什么,一把将十一横抱起来。

十一惊呼,又是一阵头昏目眩,只觉得全身无力,抱了他的腰伏在了他的怀里。

屋里服侍的忙鱼贯着退下。

“十一,十一”徐令宜心里有些发慌。十一脸皮子薄,要是平时,决不会这样伏在自己的怀里,此刻只怕人十分的不舒服,“你哪里不舒服?”不待十一回答,又喊琥珀:“快去拿块参片来”吩咐绿云,“快去请大夫”然后把十一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 上,摸着她的额问柔声问她:“哪里不舒服?”

全身都不舒服。

十一有气无力地躺在床 上,却答非所问地道:“侯爷,您让雁容进来帮我脱了褙子。”

徐令宜啼笑皆非:“这个时候,还惦记着这些。”一面说,一面依她往日的习惯帮她脱了褙子,搭了薄被。

琥珀拿了参片进来。

徐令宜扶十一起来:“来,含一片,等会大夫来了就好了”

十一点头,把参片含在了嘴里,还没有躺下去,猛地起身一把推开了徐令宜,伏在床 边呕吐起来。

先贴草稿

PS:今天太晚了,还有一些东西需要整理,没办法加更了,明天再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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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消息(下)

“十一!”徐令宜愕然.顾不得地上的污秽,坐在床 国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安着她。

“夫人!”琥珀吓了一大跳,见徐令宜在照顾十一.忙去倒了怀 水来。

十一把早上吃得一点东西吐得干干净净,心里才觉得好受了些徐令宜接过琥珀手中的茶盅递到十一的嘴边:“来.漱漱口有小丫鬟机敏地端了漱盂过来。

十一满脸徘红。

怎么会这样?好像一刻也忍不住似的。

她呐呐地道谢、接过茶盅漱了口.看见琥珀领着小丫鬟收拾自己的秽物,尴尬地喊了一声“侯爷”、感觉得那秽物发出来的刺鼻味道搅得她翻 倒海般的难受.勉强说了句“您还是避一避”、心中一腻,竟然伏在床 边干呕起来。

“十一!、

徐令宜大惊夫色.忙吩咐琥珀:“快.去倒杯热茶来!”

他的声音严厉又冷峻.让琥珀心中一颤.急急应了一声.匆匆去倒了杯热茶过来。

“十一!”徐令宜柔声喊着十一,把伏在床 边轻喘的十一妨抱在了怀里,按过琥珀的茶尝了一口,这才递到十一的嘴边.

来,我们喝口热茶.喝口热茶心里就不难受了。”

诱人的铁观音也比平常少了几份清香。

十一无力地躺在徐令宜的怀里.不忍拒绝他的好意.小小地啜了一口。别了脸。

“乖,”徐令宜轻声地哄着她.“再喝一口!,十一只好又啜了两口。

刚才那种恶心的感觉好像又在体内复苏。

她皱着眉头再次别过脸去。

徐令宜不敢勉强她,把茶盅递给一旁神色紧张的琥珀,轻轻地抚着她的额头:“你忍一忍,已经去请大夫了。、

十一微微点头,捂住了嘴、脸上浮现忍耐的表情。

徐令宜色变。

十一一向隐压,遇事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轻易不麻烦别人。如今竟然这番行事.定是难受的没有办法了……

念头一闪.心里竟然隐隐生痛起来“十一,十一,”他轻轻地抚着她的背.“哪里不舒服?”

又去亲她的面颊。

轻柔的动作, 暖的怀抱,怜的语气.让她秀眉渐渐舒展开来,可鼻尖索绕的怪味又时时提醒十一娘床 边有她吐出来秽物.她的眉头又蹙了起来。

这些并没有逃过一直仔细观察着她表情的徐令宜。

他想了想,轻声问她:“是不是屋子里的味道不好闻?”

十一有些不好意思她抿了抿嘴。

徐令宜笑起来.拧了她的鼻子:“娇的像根麻花似的。”然后裹着被子抱着她往东稍间去.“让她们收拾.我们那边坐一会。”

十一脸红得像晚霞。

琥珀看着带着几个小丫鬟小跑着去了东梢间,待他们到时,东次间临窗大炕中间的炕桌早已撒下,垫了宝蓝色五幅 花的炕褥,堆了弹墨大迎枕.铺着大红色丹凤朝的锦被,茗碗茶具摆在了东边的炕几上。

徐令宜没把十一放在炕上,而是抱着她上了炕。

琥珀看着眼晴一亮.忙蹲下去帮徐令宜脱鞋。

东梢间原是十一的一间小书房,她偶尔会到这边来看看书、算算帐。不像内室和宴息室,总立着几个服侍的小丫鬟、空气因此而显得比较肖新、十一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好多了.人也精神了些就有些羞郝起来。

“侯爷,”她小小地挣扎了一下,“还是我自己来吧!

徐令宜不予理睬:“闭上眼晴养养神。大夫一会就到了。”

他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身体里就涌出浓浓的倦意来,徐令宜带着醇厚气息的怀抱又让她觉得特别的安宁、静谧,十一不由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心里还惦记着太夫人那边:“我还没去给问安!”

徐令宜见她强撑着、怜地亲了亲她的面颊:“快睡吧!那边我会去说的。”

十一闻言放下心来.歪在他怀里,很快就睡着了。

徐令宜此刻才静下心来细想,心里不由又惊又喜,只盼着刘太医快点来。又想着这几天的天气时许时热.晚上又各自背对背地睡,兴许是着了凉。一时间极为后悔。十一比他小十几岁.平日当着外人的面前事虽然落落大方,可到底是个小姑娘.私底下有多娇气.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偏偏自己还要和她一般见识、白白痴长了她几岁……而且那天晚上也是他不对。十一子腼腆,别说主动靠连来了.就是紧紧地抱着他都要羞得满脸通红、何况那天被他撩拔得泫然欲泣……

想到这里,他把脸贴在了十一的脸上这小人儿当时只怕是又急又羞。

早知如此。那天轻柔些待她就是!

倒把因一句“喜欢”生出来的窘迫抛在了脑后,全然不想,只细细地吻着十一的鬓角.好像这样.就能补偿一下那天自己的轻狂一般。心里又暗暗盼着千万可别是风寒。连期待怀孕的喜悦都少了几份然后叮嘱琥珀:“夫人身体不适,谁也不见。让宋妈妈去太夫人那里也禀一声。.

琥珀一千个愿意.曲膝应“是”,立刻去安排。将回了徐令宜.

心里又升起个念头.匆匆去了坐香那里。

十一昏昏欲睡,刘太医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走的.一律不知道。醒来时屋里已掌了灯.徐令宜就着炕几上八角宫角靠在大迎枕上看书。

感觉到动静低下头:“醒了!”

或者是灯光的原因.十一觉得徐令宜看她的目光特别的柔和。

“嗯!”她没想到自己会睡这么长的时间.慢慢坐了起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徐令宜掏了怀表:“戌初了!”

“睡了这么长时间!”十一很是吃惊。

徐令宜笑着她的头发, 声问她:“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

什么?.

十一没什么食欲,可不吃饭只会让身体变得更差。

她想了想:“想喝小米粥。”

徐令宜就喊了小丫鬟十一觉得懒洋洋的.不想起床 ,就靠在大迎枕上和徐令宜说话“大夫来怎么说?、

“说你可能是累着了。”徐令宜眼底闪过一丝异样.“说过几天再来给你把把脉。、

“开了方子吗?、

“开了!”徐令宜想到她看得懂方子.知道她懂些药理,笑道“让外院的管事帮着抓药去了,明天给你看!,十一点头问起三月三的宴请的名单给没给赵管事送去?自己没去给太夫人问安太夫人都说了些什么?孩子们可都好?

徐令宜和她拉着家常.待小丫鬟送了小米粥来,这才起身把炕桌移到了她跟前。

被徐令宜这样服侍。十一很不习惯.特别是要了小米粥,只吃了两口就不想吃了。

“不想吃就不吃。”徐令宜到不以为然,让小丫鬟撒下去.“你睡了一整天,难免没有什么食欲,等想吃的时候再吃吧!”

十一又觉得饿。想到以前为了保持身材.晚上带常只吃水果.

让丫鬟削了一个苹果、却也只吃了半个。

琥珀打水进来服侍她梳洗。

“不用了。”十一笑着要下炕,“还是去净房吧!”

琥珀就求助似地望了一眼徐令宜。

徐令宜立刻道:“就让她们在这里帮你梳洗梳洗吧!你今天又没有出门,用不着那么麻烦。”

十一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徐令宜已经撩帘而出.琥珀也将白帕子围在了她的肩上.她低了头就可以净脸了。

好象得了什么重病似的!

十一看着在心里嘀咕,旋即神色微僵.心砰砰乱跳起来。

难道自己得了什么绝症?

所以徐令宜才不给方子她看.所以琥珀几个服侍她时才这样谨小慎微。

好不容易才压下心底的纷乱、十一仔细观察。

琥珀好像很害怕她的动作幅度太大似的,时时观察她的表情.她略有表示就立刻替她做到。她一旦乖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她们的表情就有所松懈。

十一不想为难她们,坐在那里任她们摆布。

梳洗完,有小丫鬟进来禀道:“夫人.大小姐听说您不舒服.和四少爷、五少爷一起,做了两个兰花香。送过来。还说.等您好些了就来给您问安!”更新。

“拿进来吧!”十一笑着,懒懒地倚在了迎枕上。

琥珀利落地帮她搭了被子.绿云已接过小丫鬟手中的香lang递了过去。十一凑到鼻底嗅了嗅,心里翻滚着.伏身就把刚吃的苹果吐了出来。

琥珀却不知从什么地方端了个宝蓝色插丝珐琅百鸟花卉的面盆出来,十一正好吐在了面盆里。待十一吐完.小丫鬟上了 水漱口,绿云拿了蜜计青梅给她含.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

望着满屋笑盈盈的面孔,火石电光中想到了自己一直没来的小日子……手不觉放在了腹部。

“琥珀!”她有些无措地望着琥珀,欲言又止。

“这样说来.还要等到三月份才有准信了?”杜妈妈帮太夫人卸了钗簪。

“不过也没有诊断出其他什么来。”太夫人眼角眉梢都是欢快的笑意,“我把宋妈妈叫来问了问。十之八、九是有了身孕。”

“恭喜太夫人了!”杜妈妈笑盈盈地曲膝给太夫人行礼。

太夫人笑呵呵地携了她:“暂时别做声。老四还都瞒着呢!.

杜妈妈安些意外。

太夫人笑道:“他啊.是这子。不是有把握的事.是决不会吭声的。“想了想.又喜滋滋地道.“这种事.只怕太医还没我们懂得多。,杜妈妈哈哈大笑起来。

第四百零六章欲动(上)

太夫人就道:“他们和我打马虎眼,我也乐得装糊涂。反正眼看着也要到三月中旬了。十一那里我就不去了。免得她起来给我行礼问安的。她这可是头胎,万一动了胎气可不好。”又道,“至于怡真和丹那里,我们也暂时别做声。等事情确定下来再说。”

琥珀含笑点头,委婉地道:“夫人,太医说了,您的脉像沉稳有力,身子骨好着。这些日子可能是累了。先开两剂调整的药吃着,等到了三月中旬再来为您把脉。到时候就会有好消息了!”

十一怔住:“为什么要等到三月中旬!”

琥珀笑道:“太医说,到了三月中旬,脉象更明显一些。”

“那现在呢?”十一急急地道。

“现在脉象虽然不明显,可十之五、六是喜脉。”

十一闻言乍喜还忧。

喜的是自己两世为人,竟然要做母亲了。以后可要做个好母亲,好好地疼爱这孩子,让他不孤单寂寞才是。忧的是为身子还很幼稚,孩子刚上身反应这就样大,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地生下来。

一时间心乱如麻。想着最好能生个男孩,可以免受那三妻四妾之苦。又想,就算是个女孩子,甲之砒霜,乙之蜜糖,什么样的社会有什么样的教育,什么样的教育培养什么样的人。像自己这样见识过平等、自由、尊重的婚姻,见女儿在别人家做低伏小,到底意难平,只怕会生出怨怼之心来。可在封建社会长大的女儿却未必觉得是问题,说不定还会以为自己小题大做。又想,如果以后女儿能有李总兵夫人的手段也不错,虽然背了个恶名,好歹夫妻相守。只不过苦了下一辈的,那李总兵的女儿如今都十六了,却一直没能找桩门当户对的亲事,婆家都嫌李总兵夫人太厉害,怕未来的儿媳有样学样……

她天马行空地 思乱想,徐令宜坐到了她的身边也不知道。

“什么了?”望着表情有些怔忡地妻子,他轻轻地攥了她的手。

十一回过神来,想着琥珀等人都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刚才那番行事多半是受了人的指点。而太医是徐令宜请的,除了他,还有谁?

她面颊微红,表情有些羞赧。

看样子,是知道了。

徐令宜望着灯光下表情柔和的十一,想着这小小人的身体里怀着自己的孩子,心里就觉得暖烘烘的,忍不住把她抱在了怀里安慰道:“没事。有我呢!”

十一见屋里服侍的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又觉得累,也就随了他的意思,蜷缩着在了他的怀里。

“刘太医说,孩子可能刚上身,你要好好休息。”徐令宜下颌顶在十一的头顶,“这些日子你就别劳了。家里的事,我看就请帮着代管好了。再不济,还有二嫂。等过些日子,你身体好一些了再说。”

刚怀孕的人大部分都会身体不适,而且这种情况通常会持续到第三个月蚂蚁 第一时间章节。

十一以前只是听说过,现在亲身体会了,才知道什么叫做“不适”。

如果能休息,当然是再好不过。

想到这里,她不由坐了起来。

“侯爷,您跟说了没有?”这件事毕竟还没有完全确定下来,“要是万一……岂不让空欢喜一场。”说到这里,她不由语气微顿,“我看,还是等几天再说吧!”

“我知道!”徐令宜只觉得怀里的人又香又软,忍不住又亲了亲她的面颊,“只是你这种情况却等不来。那里,我也就含含糊糊地说了几句。以的精明能干,多半能猜出几份来。”

十一只觉得沮丧:“不是太医院的太医吗?怎么连这种事也没有把握。不是说能悬丝诊脉吗?”

徐令宜大笑。

第一次听到十一抱怨,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是,固然好。”他贴着她的耳朵说着暖昧话打趣她“不是,你也用不着着急……我们……多几次……总能成……”

十一窘得不行。

“你,你还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就听见琥珀隔着帘子笑道:“侯爷,夫人,杜妈妈求见!”

这么晚了,肯定是来传太夫的话。

十一忙从徐令宜的怀里坐了起来,拢了拢头发,清了清嗓子,吩咐小丫鬟请杜妈妈进来。

杜妈妈笑着曲膝行了礼,道:“太夫人听说四夫人身体不适,让您好生在家里静养,晨昏定省就暂时免了。等身体好些了再蚂蚁 第一时间章节说。”

十一觉得有些意外,想到刚才徐令宜的话,不由瞥了徐令宜一眼,才笑着道了谢,让琥珀送了杜妈妈出门。

“怎样?”徐令宜就笑道,“我说能猜出几份来吧!”

十一不由暗暗祈祷,别让老人家失望才好。

徐令宜就问她:“说你刚才吃又都吐了?这样可不行。要不,我让厨房给你下碗面?你多少要吃一点!”

十一点头,道:“我不想吃面,只想吃苹果。”

徐令宜就吩咐琥珀去削了苹果来十一只了几块就吃不下去了。

徐令宜不敢勉强她,叫小丫鬟服侍她漱了口,要抱她回房歇了。

十一贪图这里热被子和清新的空气。

“就在这里歇了吧!”语气中带着几份娇纵。

徐令宜自然不会为这些小事驳她。

吹了灯,在夜色中搂了她说话:“我到外院拔银子给你小厨房开伙,你想吃什么就开口。家里一时没有的,就跟我说,要不,跟白总管说也行,让他派人去办。”

“嗯!”

过了一会,他想到一件事:“就在家里躺着,别下炕,等过了头几个月再说。小心动了胎气。”

“嗯!”十一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良久,他又想到一桩事:“还有,要跟南勇媳妇说一声。可不能让诫哥在你身上爬了。小心他撞着你。”

过了好一会,徐令宜也没有等到十一的应喏,他不微微抬头,借着透过窗棂的月光打量十一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歪着头睡着了想到她今天被折腾的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徐令宜怜地亲了亲她的鬓角,这才躺下睡了。

接下来的几天,十一吃什么吐什么。

她越发肯定自己是怀了孩子。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吐了就再吃。

人十分的难受,吃饭再不是享受,面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徐令宜看着她每次都像大病一场似的,脸色苍白,神色倦怠,着急得不得了,让刘医正开了药给十一,十一想着是药三分毒,无论如何都不肯喝。徐令宜没有办法,见她难受的时候只好抱着她。这样十一又好些,能安安顿顿地睡一觉,也能吃点苹果、凉拌小黄瓜之类的东西。他干脆就哪里也不去,把十一当个孩子似的抱着。

这样一来,事情也就悄悄地传开了。

“如果夫人怀了身孕,”秋红有些不解地道,“这可是件大好事。怎么侯爷和夫人都不做声呢?”

“可能月份还轻。”文姨正在绣件小孩子的兜兜,大红底,肥肥的鲤鱼正在荷叶下游水,“没能确诊,只好先瞒着。”

秋红点头,帮文姨出一根碧绿的丝线来。

“绣荷叶的络绎,”她指着兜兜,“就是这。”

文姨点头,从善如流地换了线。

“还好四少爷今年都八岁了,夫人不管是生男生女都与四少爷无碍了。”秋红一面盯着文姨不让她绣错地方,一面说着闲话,“这也是夫人的八字好啊!也算是有福气的人。”

“你胆子不小,连夫人、世子爷都敢在背后编排。”文姨却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不安,她板了脸喝斥秋红,“再说这种话,我就把你送出府去。”

文姨还是第一次说这样的重话,蚂蚁 第一时间章节秋红吓脸色煞白,忙跪在了地上:“姨,我再也不敢了!”

文姨并不轻饶,又狠狠地训斥了几句才让她起来。

秦姨听说十一的情况微微地笑了起来。

“难怪免了我们的晨昏定省,原来是有了身孕。”她圆圆的脸上满是笑容,“这可是我们家里的大喜事。”她吩咐翠儿,“我要到菩萨面前去上几柱香才好。”说着,打发了给她报信的翠儿,转身进了暖阁。

乔莲房望着绣橼,眼圈渐渐红了起来。

如果……她的孩子如今也应该有一岁多了!

“……以我看,肯定是怀了身孕!”杨妈妈低声对坐在炕上绣着百子嬉婴小袄的杨氏道,“要不然,侯爷怎么一直守在夫人屋里,哪里也不去?”

杨氏神色一变,手中的针一偏、豆大的血珠从腹指冒了出来。

“哎呀!”杨妈妈忙拿帕子按住了她的伤口。

杨氏却顾不得这些,忙道:“你开了箱笼拿些银子,想办法把这件事问清楚了。”又道,“这是件喜事,按道理夫人屋里的人虽然不至于到处宣扬,可也不会回避。你去问,应该可以问出个子丑寅卯来。”

杨妈妈应声而去。

杨氏捏着裹了伤口的帕子,透过玻璃窗户望着杨妈妈远去的背影,呐呐地道:“主母怀孕安排小妾侍寝,小妾因此有了身孕,外人常说这是‘双喜临门’……”

她的声音里隐隐透着几份兴奋!

第四百零七章 欲动(中)

十一那边每天昏天暗地.第一桩事就是吃,第二桩事就是睡,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事。太夫人和杜妈妈商量:“我看.今年就不要唱戏了.请几个女先生到家里说书好了。免得惊了孩子。

“太夫人这主意好。”杜妈妈却另有担心.“只是四夫人那里到时候不露面.得想个什么借口才好。”

“这有什么为难的。”太夫人笑道、“我们只请常走动的几家到时候只说十一体不适。她们有心去看一眼,待说书的先生开了锣,大家也就到点春堂这边来了。她依旧休息她的.不碍事。”

杜妈妈听了笑道:“那就只宴请三月初三这一天先在花厅用中膳.然后听书,掌灯时分就各自散了。

“嗯!”太夫人笑着点头,说起十一的事来“没想到她怀相这样不好你有事没事多去她那里走动走动。让宋妈妈把那酸甜的东西多备一些”又道.“你把田妈妈和万妈妈叫进来,到时候不不得要让她们去服侍几天杜妈妈笑着应了.一一去安排。来回话的时候却见太夫人正指挥着葛中在清箱笼。

“我算着是秋天的日子,。”太夫人指了几匹洁白如玉的淞 三梭布。

“到时候做两个小包被,多的,做几块尿片子。又细腻.又暖和。”又道.“只怕这几匹不够.我让玉版去开我的库房了。.

杜妈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可是宫里赏的贡品.整匹整匹的尺头.裁了给还没有出世的孙子做包被、做尿片子……

可看着太夫人正在兴头上,她虽然不好直接泼冷水,还是笑道:“我看.做包被,不如做小衣裳……”

杜妈妈话没说话,太夫人已摆了摆手:“小衣裳一律用苏杭那边的湖绸……

正说着.玉版带着四、五个手捧着各种布料的小丫鬟走了进来。

太夫人就指了杜妈妈过去看:“你看怎样?”

杜妈妈见有乌青的大环绵.有唐栖的绵绸,有王店的王店绸、画绢……全是净面,模在手里比鸡蛋还细腻,不由暗自担心.既怕这次十一是误诊,又怕十一生的是女儿…”.脸上却露着笑道:“您好歹给自己留几匹。”

“每年都有赏的。”太夫人呵呵笑道,“我哪里穿得完。”说着.转身进了内室,让几个丫鬟在那里收拾着。

杜妈妈忙跟上,太夫人这才低声道:“十一进门的时候我仔细看过了.大太太给的那些东西,看上去五颜六色、眼花撩乱的.却全是做外衣的料衣.上好的内衣 料子却一件也没有。我怎么也要帮她备些才行。既是外衣的料子.自然得做外衣,好看.别人问起来.少不得要答一声“这是家的陪嫁”。内衣 的料子.做了中衣、亵衣 ,就是再好.也没个问的人。

大太太毕竟是十一的嫡母、杜妈妈不好答应,笑道:“我看您找了一大堆出来。要不要我吩咐她们先用箱笼装了.等那边有了准信再送过去?”

“我已经跟玉版说了。”太夫人上炕坐了.“还得到针线上挑几个手脚麻利又细心的开始做小衣裳才是。特别是棉裤、得多做几条才是。

杜妈妈笑着应.拿了迎枕放在太夫人的身后,倒了茶端上来“我明天就去挑人。

五夫人和歆姐儿来了太夫人笑着把歆姐儿抱在了怀里.让杜妈妈把宫里静两天赏的梅花糕装些出来。

五夫人望着外面穿梭如织的丫鬟笑道:“您这是做什么?像搬家似的?

太夫人将梅花糕掰了一点放在歆姐儿的嘴里,这才笑道:“把一些陈年的东西都清一清,该赏的就赏下去.该分的就给你们分了。、

五夫人笑有有地抱着太夫人的胳臂坐了:“你赏匹大红的刻丝给我们歆姐儿做斗篷吧?”

“这才春天.你就惦记着冬天了。”太夫人笑着伸指在她额头上点了点。

五夫人顺势歪了头.咯咯咯地笑。

吃糕的歆姐儿看了也在一旁笑。

有小丫鬟进来:“夫人,大少爷和三少爷回来了!”

“快让进来,快让进来!”太夫人听了喜出望外,“不是说三月中旬才能到吗?怎么二月底就到了。”

五大人笑道:“顺风顺水.就到得快些。”

她的话音刚落,徐嗣勤和徐嗣俭撩帘而入。

两个都穿着宝蓝色律紫 花茧绸袍子。相比离开燕京时.十七岁的徐嗣勤壮实了不少.眉宇间也多了几份沉稳。十四岁的徐嗣俭高子快赶上徐嗣勤,表情依旧很活泼.眸子依旧很灵活。

两人上前行了礼.徐嗣俭立刻跑太夫人面前拉了太夫人的衣袖“祖母、您老人家身体可好?可想死我了!.

逗得太夫人哈哈大笑。

谆哥儿也在燕京,这下子你们又可以上房掀瓦了。

徐嗣勤站在一旁只是笑。徐嗣俭却一本正经地道:“我现在长大了、哪能做那样的事。要是二哥想上房掀瓦,我一定会好好劝二哥不要这么调皮的。”

屋里的人全笑翻徐嗣俭看见五夫人怀里一个粉装玉饰的小姑娘,知道是五叔的宝贝女儿.笑着指了歆姐儿笑道:“这是二妹妹吧?,歆姐儿见了陌生人.早躲到了母亲的怀里偷偷打量五夫人见了就笑着吩咐歆姐儿“快叫三哥!”

歆姐儿匆匆叫了一声“三哥.

就把头埋到了五夫人的怀里徐嗣俭看着好玩,拉了歆姐儿的手指头.指了徐嗣勤:“这是大哥歆姐儿吓得把手缩到了母亲的怀里.埋着头不理他徐嗣勤见五夫人并不勉强她和自己打招呼.知道十分溺这个妹妹.忙喝斥弟弟:“怎么大的人了.祖母面前还没大没小的!,徐嗣俭不以为然.望着哥哥呵呵地笑。

五夫人就哄着歆姐儿喊人。歆姐儿不肯抬头.闷闷地喊了一声“大哥”。

徐嗣勤不想让大人为难.笑着应了一声。

太夫人看着就指了小丫鬟端来的锦杌:“你们也坐下来说话!”

两兄弟坐下.丫鬟们上了茶点。太夫人问起三爷和三夫人来。

徐嗣勤一一做答。说三爷在山为官清廉.颇得百姓戴、和上峰的关系也处理的极好;三夫人开了个米铺、几年下来有亏也有盈.人却颇为辛苦.所以年前把铺子关了:甘老泉送他们回燕京,拿着徐令宜的名帖,一路上平失顺畅,提前到了燕京……

太夫人听着不住地点头,问他们:“见过你四叔了没有?”

徐嗣勤恭敬地道:“刚下马车就来给祖母问安,还没有见到四叔。

按道理.他们应该先在外院给徐令宜问安.徐令宜会把对他们的安排告诉他们。他们再进内室给祖母和伯毋、婶婶问安。可白总管说这些日子十一病了.徐令宜一直在内院。他们已不是三尺的孩童.又不知道十一得了什么病,不好直接去十一那里,就先来了太夫人这里。太夫人问起.又怕太夫人知道大白天的徐令宜就在十一处,徐嗣勤只有含含糊糊地回了一句。

也就是说.还没有见着!

孩子们回来的事,徐令宜对太夫人说过.也有安排.可这毕竟是男人们的事,太夫人不能越俎代疮、吩咐杜妈妈:“你陪着两位少爷去见侯爷!”对徐嗣勤、徐嗣俭两兄弟道,“既然回来了.也去跟你四叔、四婶问个安。等会到我这里来吃晚饭。”

两兄弟躬身应“是”,跟着杜妈妈去了十一那里。

徐令宜把十一放到被褥上十一就醒了。

“勤哥和俭哥回来了!”徐令宜抚了抚十一的额头.低声道、

“我去看看.马上就回来。”

文本最快。十一起身:“孩子们远道而来,我怎么着也要见一见。”

徐令宜表情犹豫。

十一笑道:“就坐在东次间.让孩子们给我见个礼就成了!”

徐令宜想了想.点了点头,待十一加了件小袄、把她抱到东间大炕上坐了,这才去了厅堂琥珀几个上前帮十一梳了头徐嗣勤、徐嗣俭两兄弟进来给十一行礼“可把你们给盼回来了!”十一笑着打量两兄弟,“几年不见.

都变成大了人。”又望着徐嗣俭.“可惜你四弟和五弟都去了学堂.

要不然,不知道有多少高兴呢!”

两兄弟见十一倚在炕上的大迎枕上,虽然面带笑容.却难掩倦怠.都暗暗有些吃惊。徐嗣俭更是想着告初十一打趣他时的神采奕奕.硬不得客气.急声道:“四婶,您这是怎么了?”

十一不免有些尴尬.笑着说句“这些日子身体有些不适”.然后转移了话题.问起三爷和三夫人事来。

徐嗣勤怕徐嗣俭又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来.瞪了徐嗣俭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话.和十一寒喧起来。

十一不免嘘唏。更多章节请登陆。

徐嗣俭没什么变化,徐嗣勤却比从并精通世事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想到了徐嗣谆的变化两人说了几句闲话.知道他们在山一切都好,太夫人那边又留了晚饭,十一就笑着端了茶。

“将会谆哥、试哥下了学.再去看你们。、

第四百零八章 欲动(下)

徐嗣勤和徐嗣俭先在远香亭安顿好.然后去太夫人那里吃晚饭。

除了十一,所有的人都到了。

侄儿、兄弟见面,热闹了一番才散。

徐嗣勤、徐嗣俭两兄弟去了徐嗣谕.几个半大的小子让外院的厨房帮着整了几个菜.摸了一坛金华酒,关起门来叙起契阔来。

徐嗣俭年纪轻.乎直.又是和胞兄、堂兄在一起.三下两下就被徐嗣勤和徐嗣谆给灌醉了。徐嗣勤叫了小禄子服侍他歇下.自己和徐嗣勤说起话来。

“你也别瞒着我.怎么突然想到回燕京?”徐嗣谕在乐凑和同窗们闹惯了、早就练出一套躲酒、进酒的手段来.远非徐嗣勤、徐嗣俭这样一直生活在父蛋眼皮子底下的人可比。

徐嗣勤己角些酒意.闻言苦笑。

“你也知道我,总想着百尺竿头,要进一步才行。结果把我爹的上峰给得罪了。我爹没有办法.只好把我们两兄弟送回燕京。

“得罪最上峰?”徐嗣谕有些惊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徐嗣勤叹一口气:“商州知府有个女儿.和俭哥儿一样的年纪。

想和我们家结亲。结果我嫌人家门第太低.没同意,而是看中了陕西学政家的女儿”…”说话这时.他语气一顿,“陕西学政却嫌我们兄弟没有功名……

徐嗣谕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沉冷道:“那也谈不上得罪啊!”

徐嗣勤有些糙机:“我当时是扛得陕西指择使夫人去说的媒。

谁知道那陕西学政十分地孤傲,一口就回绝了,让指挥供的夫人有些下不了台。回来和我说。我也有些气忿,就把商州知府要和我们家结亲,我们没同意的事说话了指挥使夫人说。不知怎地.这事传来传去,就传成了商州知府想把女儿嫁到我们家来.不管是我还是俭哥都成……

徐嗣输有些目瞪口呆:“这话说话.也太伤人了!

“可不是!”徐嗣勤无奈地道.“爹为人宽厚,最快,看到有些人家实在是 不起公粮赋税,就睁只眼闭只眼的免了.所以这两年的公粮赋税都没有完成。那商州知府从来没说话什么。自从有了这样的传闻.爹连着两个月都被商州知府斥责。我来的时候.爹的考绩被评了个.差。

徐嗣谕一时无语,只好帮徐嗣勤斟了杯酒。

屋子里静悄悄的。

徐嗣勤连饮两杯。突然道:“娴姐儿……她还好吗?”

“我也不知道!”徐嗣谕眼神一黯.“你走后没多久,我也去了乐安…说话.端起杯盅喝了一大口,低声道.“母亲应该知道吧?听说她和甘家的太夫人走得很近!”

徐嗣勤没有做声.良久.深深地吸了口气.笑道:“对了,你母亲得了什么病?”转移了话题。

“没得病!”徐嗣谕垂了眼脸.喃喃地道.“是有喜了。

“啊!”徐嗣勤有些意外,见徐嗣讲表情有些苦涩,笑着帮徐嗣谕斟了杯酒,“喂.你上次不是写信告诉我,你现在一心一意只想着怎样考取功名,四叔看在你刻苦用功的份上,也会给秦姨留两份体面,你就无所遗憾了。怎么?难道说话是讳心之话不成?

徐嗣谕听着就瞪了徐嗣勤一眼:“我和你.难道还说话讳心之话不成?

“那你有什么好在意的!”徐嗣勤笑道.“就算四婶婶生上十个八个的.与你何干?

“我本来就没有再意!”徐嗣谕辩道:“我件么时候说话在意了?”

“既然如此.”徐嗣勤道.“那你急什么?

徐嗣谕哑言.嘴角食拿.半晌才道:“是你总误会我……

徐令宜回到屋里,十一正就着甘太夫人送得腊蒜在喝小米粥。

他笑着模了模她的头.去净房更衣出来.十一正夹了一块蒜瓣,满脸犹豫。

“怎么了?”徐令宜坐到了十一对面的炕上。

“觉得很好吃”十一说话、把蒜瓣重新放回了小碟子里,“又怕吃多了不好。

徐令宜大笑:“要不.吃点苹果?

十一摇头:“算了,免得又不舒服。”

琥珀服侍十一梳洗.回来的时候丫巢已经铺了炕一一这几天,他们都睡在东梢间临窗的大炕头。

徐令宜就问起她余成的婚事来:“……成了吗?”

“多半能成吧!”十一上了炕.心里却啃咕着徐令宜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四姐很满意。”说话.她灵机一动.笑道,“难道三爷让您帮着勤哥儿和俭哥儿说话好亲事?”

徐令宜帮她搭了被子:“不是耗我。是托了!”

还真让她猜对了“恐怕也很为难吧!”十一肚子飞快地转着,量媒量媒、一边是女方,一边是男方.总要差不多的人家才能做媒。我给成哥儿做媒,那也是因为四姐个 和.为人厚道,甘太夫人的家侄女嫁过去了不会无故刁难。要是别人家.我可不敢管。”然后把当初三夫人和自己家嫂子置气.以至于拥姐儿匆匆订亲的事告诉了徐令宜.“……三嫂和自己家的嫂子都说话到一诀去.更何况是别人?”

徐令宜是看着太夫人拿着徐今宁的书信很是为难的样子.想到十一在给四做媒.想提醒她一句.没想到她比自己想像的要明白得多。

“你啊!”他笑着脱鞋上了炕.“做什么都一套一套的。

十一抿了嘴笑。

她怕徐令宜把徐嗣勤和徐嗣俭两兄弟的婚事耗给她。万一媳妇进了门.三夫人摆起婆婆谱给新媳妇罪受,她怎么跟人家女方的家长 待啊。

见徐令宜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她忙躺了下去:“我们早点歇了吧!”

徐令宜见她吃得好.又想睡,笑吹灯躺下.手却很自然地伸进了她的衣襟,落在了还很平坦的小腹上。

十一挪了挪身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着了。

到了三月初三那天.知迸十一不舒服.大家都来瞧了瞧.就去了花厅那边用膳。用完膳.移到点春堂听书。

周夫人却跑到十一这边。

“你是不是有了身孕?”她火眼金金.一语道破。

“太医说话象还不十分明显。”十一笑道.“过几天气复诊后才知道。”

哪帮子太医.”周夫人笑道.“就是怕担责任。这事我有经验.准错不了。“十一笑着让丫鬟给周夫人上茶。

“这几天不好受吧!”周夫人坐在炕边和她说话.“过些日子就好了。正是春季.鸡蛋多.多吃些鸡蛋”…”她传授了毕天经验.然后问她:“侯爷那边你是怎么打算的?”

十一不好意思说话令宜这些日子都在内宅.模棱两可地道:“也没什么打算!

“那可不行!”周夫人低声道,“你得防着点,早点把通房的人选好了。”说话.指了指东小院。“千成别让人趁机而入。”

十一笑笑没有做声。

有些事她没有办法拒绝.却也不会主动。

周夫人还以为她意领神会了。就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们家那位杨姨去了.我少不得要安慰安慰我们家老爷,帮他纳了房妾室。

十一难掩惊讶。

“也免得他以为我容不下那杨氏。”周夫人笑道,“所以我这次没抬举身边的那些丫鬟.而是在外面帮他找了一个家世清白的书人家的闺女,不仅如此,还长得十分漂亮.不逊色那杨氏。

正说话,黄三来了。

“就知道你躲在这里和十一说悄悄话?”黄三笑着打量着十一.“你是不是有了身孕?

倒瞒不过这些当家的主母。

十一又解释了一遍。

话还没有说话.林大来了。

“我就说.怎么看着像是有了身孕似的。”林大笑道,“这下可好了,你也算是熬出了头了。”然后坦然地道,“你也别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自己的身子骨要紧,生儿子要紧。”又问起她的饮食起居来。

十一和她们说话话,倒没感觉到不适.几个人坐到黄昏时分吃晚膳的时候才走。

过了几天、刘医正又来珍脉,这次十分肯定的说是喜脉,太夫人等人这才敢声张。徐令宜更是写了信让人带到余姚去。二夫人、五夫人带了补品来看她,,徐嗣谕和徐嗣诫呢呢喳喳地围着十一猜是弟弟还是妹妹、歌姐儿则在一面落地的穿衣镜前走来走去,看着自己的影子玩.贞姐拿了几个花样子让十一选:“是做个年年有余的肚兜?还是做个喜相逢的肚兜好?”

十一笑道:“你觉得什么好者就绣什么好了!”

正说话,皇后和太子纪都派了内侍来问情况,还送了补品过来。

这边刚落停、得了信的四带着药材过来看她。

“五姨知道了不知道有多高兴呢?”她糖了十一的手.想到了七.不兔有几份感慨。

十一也想到了还没有动静的七,只和四说话高兴的事:“听说话哥儿的亲事定下来了?”

也不想说话七的事让大家扫兴、笑道:“准备五月份下小定.将姑娘及芽了再成亲。我们家成哥儿也好安安心心几年书。”

又道,“我这次来.一是看你.二是想请侯爷做个媒人!”

第四百零九章 止(上) 409

太.说话秦姨送的.不知道怎么用。让她指点指点。十一吩咐琥珀:“把这个拿去问问济宁师

,总觉得有油烟味久久不散。十一现在嗅觉灵敏,在睡的地方吃了东西

去给四回了音。结果第二天一大早余恰清就下了帖子请徐令宜到春熙楼去吃酒.邀了王励、金翰林做陪。十一难得见到徐令宜这样促狭,笑道让人

动。,“天天在炕上躺着,也想下地走走。”十一觉得孕妇也需要适量的运动,坚持把他们送出了门抬头却看见泰姨正立在屋檐下。徐令宜看了也道:“你在屋里歇着吧!别乱

两人立刻笑了起来.争着去净了手。

来独往的,与其他几位姨不大来往。但看见文姨、她还是客艺地点了点头。与从前的傲慢不同,现在的她有些孤僻.独

身后弊了一眼。十一笑着让人端了锦机她们坐,却朝着她

姐儿来了满屋的男孩子.她依到了十一的身边。徐令宜问徐嗣勤、徐嗣俭今天上课的情景贞

,然后带着孩子们去了太夫人那里。徐令宜听着跟十一说话句“你快进屋去”

嗣榆功课看得出来,徐嗣谕在功课上很认真,不仅侃侃而谈,口齿流利、眉宇间更是流露出以前从未有的强大的自信.让他如明珠旁落,光彩照人。让一旁的徐嗣勤、徐嗣俭、徐嗣谆、徐嗣诫几兄弟屏气凝神.看他的目光充满了赞叹。十一笑着携了她的手.一起听徐令宜问徐

氏。文姨似的人.知道十一这是在看杨

三哥和你们一起去上课徐嗣诫点头:“赵先生跟大哥和三哥讲《大学》,跟我们讲〈幼学〉。”也做椿香饼。”然后问他们.“今天大哥和

十一点头.端了茶。

两位姨告辞。

碌云指挥着粗使的婆子上菜。

枕头下吗?挂在门口!不是放在腰间的荷包里或是放在

道.“年纪大了,稀罕小孩子。前两天还送了歌姐儿一匹大红牡丹花开的刻丝、一匹玫瑰红月季海棠的刻丝。”“既然送给你的,你就先收着。”徐令宜笑

那里,姨屋里去吧。”十一微微一笑、道:“侯爷赶着去太夫人

要和二哥一起来。徐嗣诚就道:“大哥不和我们一起来.他说

是觉得给小孩子做这些太过奢侈.决定留着以后慢慢的用。听说大家都有,十一松了口气.但心里还

.杨姨好像在绣什么东西、屋里的灯有时候彻夜都不熄。”在一旁服侍的琥珀低声道:“听小丫鬟们说

山药枣泥糕给两人吃。十一不以为然,吩咐琥珀用泥金小碟装了

秦姨起身告辞。

几天更眼睛里带着血丝.一副极其疲惫的样子。自从十一怀孕、杨氏就有些精神不济.这

,黄豆芽拌绿豆芽,腐竹炒黑木……虽然是一桌子素菜,色彩鲜明.让人看着就觉得清爽。谅拌的碗豆苗,青炒小白菜,花生豆拌松仁

徐嗣勤、徐嗣榆、徐嗣俭过来问安。

。明天既做茯苓糕.十一帮徐嗣诫擦了擦嘴角、笑道:“都做

来问了。我说,按惯例金银纸锭、纸钱各五百.三牲祭品.馔筵三桌。只是太夫人那边一直没人来回话。我这边也就不好做主了。”管祠堂的管事笑道:“拆两天太夫人也派人

三角形纸片.“这是我为您求的平安符.挂在门口,可保清泰平安。“夫人!”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用黄氓扎成的

端了碟热气腾腾的山药枣泥糕进来:“夫人.侯爷让临波送来的。”十一坐下来刚拿了筷子.琉拍满脸笑容地

贞姐儿忙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

旁装做什么也没有看的琥珀、绿云几个丫鬟.微微有些窘迫,“只是早上有些不舒服,下午和琥珀几个一起说话、做针线活、到也还好。”“还好!”十一望着面带笑意低头立在一

哥听着也跟着去!”

琥珠端了新鲜的桔子汁进来。

到耳后,柔声道:“今天怎么样?在炕边坐了.帮她把拂在腮边的几缕青丝将

母亲做的椿香饼比茯苓糕好吃!”“椿香饼好吃。”徐嗣辨有不同的意见.“

句要好好跟着姜先生书之类的话.起身去太夫人那里。徐令宜很满意.看着天色不早了.叮嘱了几

色的山药枣泥糕上。她的筷子停在半空,半晌才轻轻地落在了红

大寒都有些奇怪。

候就多找几个人来说说话。不想这事.兴许就好一些了十一点头,说起徐令宜走后的事来“让杜妈妈送了两箱笼尺头来.说是给孩子做小衣裳、尿片子的。我看都是整匹整匹的画绢大环绵……”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徐令宜听了思忖了片刻.道:“那没事的时

,怕等会不克化,笑道:“夫人要是喜欢.我让小厨房蒸在蒸笼上,等会您想吃的时候再拿出来吃。”琥珀见十一连着吃了两块、想着这是晚上

绿云进来问晚膳开在什么地方。

十一送他们出门。

方就行了!“没有!”秦姨笑道.“放在人出没的地

十一梳洗.准备先歇了。

“缺什么就跟我说话一文姨笑着应了,乔莲房过来问安。十一叫竺香帮她找了几根真紫色的绣线:

“就在厅堂里吃吧!

十一喝了一口.文姨和杨氏过来请安。

琥珀应声而去。

秦姨低眉顺目地跟着十一进了屋。

?声音 和。徐令宜看了徐嗣谕一眼,问:“有什么事吗

学识渊博!”一旁的徐嗣谆听了插言:“大哥说.赵先生

说话这边怕吵,犹豫着要不要请水陆道场。所以祭拜的事一直没示下呢!琥珀去了杜妈妈那边,回来禀道:“太夫人

嗣勤徐嗣俭兄弟身边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光芒。。徐嗣谕就垂下了眼帘。安安静静地站在徐

人!,徐令宜大笑。十一笑着和他调侃:“让你小瞧我家的

吧!或者是事多,一时忘了吩咐过去。”十一沉思片刻.道:“那你去问问松妈妈

脸正色的徐令宜,又恭恭敬敬地低了头十一看着好笑.吩咐两人:“快去净手,好吃糕!”看见有山药枣泥糕,两人眼晴一亮.看见满

徐嗣谆道:“母亲,明天做茯苓糕吃吧?”

人没有什么吩咐,我就先回去了。十一请她坐下.她妄婉拒绝了:“如果夫

:,以为侯爷已经走了。。秦姨有些慌张地过来行礼,喃喃地解释道

是我求了济宁师太开过光的!秦姨见十一有些漫不经心,忙迸:“这

,就在这里等了一会。。“.说正在和几位少爷说话,稗不敢打扰

底。长子成亲.竟然准备花五干两银子做聘礼。.徐令宜回来道:“真没想到、恰清还有些家

下了学。十一忙让小丫鬟端了进来徐嗣谆和徐嗣诫

十一笑着让琥珀按了。

杨氏走得很近。看到杨氏这个样子.她是客套括也没I说话句,全当没看见。这次也一样.她笑着说话自己的针线来:“……绣了几颗葡萄,差真紫色的线.想向夫人讨几根用用。”虽然十一把杨氏 给了她.可她并不想和

琥珀恭声应“是”.第二天去问了祠堂。

,然后和文姨,杨姨寒喧了几句,端了花。她也不勉强乔莲房、让琥珀送乔莲房出了门

了桌子。十一点头.吃了两筷子碗豆苗.就让人撒

书最后却撇下了他们去找徐嗣输的徐嗣勤、徐嗣俭颇有几份微词十一笑道:“大哥、二哥和三哥差不多的年纪,所以喜欢一起玩。你和四哥差不多的年纪,,不也常常在一起吗?,徐嗣诫想了想,歪着脑袋跟十一道:“那母亲还是生个弟弟吧要是生个妹妹.她肯定和二姐一起玩,不会和我们一起玩的!,满屋里的人郡笑起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明明和他们一起

朝十一望去.“就是来看看夫人!“没,没什么事!”秦姨说着.求助似地

着对秦姨道:“有什么事我们屋里说话!”十一笑着应喏,目送徐令宜等人离开.笑

徐令宜看着欲言又止。

送了一个赤金挂事事如意锁的项圈,一对赤金桂猴子雁杆的手镯.一对赤金挂铃钨的手镯做贺礼.陪着说话半天的话,之后又和从前一样,除了早晚问安,遇到贞姐儿的事来请示下,其他的时候很少露面。十一不免有些好奇.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她在屋里跟着秋红学做针线。知道十一怀孕,她笑盈盈地恭喜了一番。

也许在绣什么大件的绣品。”然后转移了话题,“过几天是大姐的祭日.柯堂那边应该有安排。你去看看他们都准备的怎样了!”“杨姨糖长刺绣.”十一淡淡地道,“

没有其他的讲究?十一目光微闪,道:“不知道这东西还有

送了些山药枣泥糕来。有小丫鬟进来禀道:“侯爷、夫人,太夫人

了底。本来就不多.两人吃得津津有味,很快就见

道.“行啊!让怡清先请我喝顿酒了再说。“请我做媒人?”徐令宜有些意外.随即笑

第四百一十章 不止(中)

十一听着沉思了半晌,和除令宜商量:“祠堂离我们这里隔着几个院子.就是嚣闹.也不过隐隐有些声响。要是心里实在是不放心.不如托济宁师太在总源寺多做几天的水陆道场!”

徐令宜想了想、道:“还是在家里做七天道场吧!又不逢双.又不逢整。“他的意思十一明白。

是属于还有长辈在堂就去世了的,按理祭日是不能大办。就算托了慈源寺帮着做道场,也不过多做七天,祭品、撰席都有所限制。

如果想办得隆重点,就得找个借口。但今年是元去世五周年.不逢双不逢整.借口也找不到一个。

那边,就请侯爷帮着说说了。”十一求徐令宜.“谆哥也大了,到时候可主持祭拜了。

徐令宜点头.没几天.在祠堂那边当差的桃花,也就是原来太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魏紫的妹妹.跑来告诉琥珀:“……还是在家里做七天的水陆道场。”

十一松了口气。徐嗣谆来给她问安的时候帮他整着衣襟低声叮。

嘱他:“你的忌日我不能去,你把这件事告诉赵先生.问赵先生要不要找个管祠堂的管事来告诉你祭拜的礼仪。要是赵先生让你我管祠堂的管事.你不要声张.来告诉我.我来帮你找人。”

徐嗣谆听了直点头,问十一:“母亲,您的身体还没有好吗?”非常担心的样子。

十一笑着拍了拍徐嗣谆的肩,低声道:“我算着日子应该好了,谁知道还是这样怏怏的。”颇有些无奈。

琥珀也道:“夫人.您看,要不要请刘医正来帮着看看?,“他来,不过是让我吃药罢了。”十一摇了摇头,想起远在余杭的五姨,“……要是在身边就好了。我听人家说.女儿随母亲,难道她怀我的时候也这样。可我看姨怀七爷的时候好像没什么反应似的。”

琥珀笑道:“那时候大太太在世,就是不舒服,只怕也不敢表露出来。,十一听着微怔,打听的心更盛,索叫琥珀几个服侍笔墨,写了封信去余杭。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宫里有消息传出来.说芳姐儿生了一个女儿。

这是皇上的第一个孙辈的孩子。

如果搁在平常人家.这也是件极大的喜事。只是搁在了皇家,这喜气不免有几份褪色。

“…“.如果先前皇后生的是皇子也好些。”周夫人来找十一说体己话的时候.眼睛有些许的红肿,“偏偏生的是位粉妆玉琢的公主。这次太子纪也是女儿.皇上纵是高兴,只怕也有限。”

十一让琥珀拧了冷帕子给周夫人敷眼睛:“越是这个时候.你越要高高兴兴的才是。”

周夫人听着眼圈里又冒出水光来:“我何尝不知道。只是想想我们家芳姐.没嫁的时候顺顺当当,就是生个水痘天花的.也不过几天功夫人就好了。谁知道突然被选为皇子妃,之后就没一天太平的日子过。难道真应了那句.先甜后苦,的话?”

“这是谁说的?”十一笑道,“人一生哪能没有一点波折的。。。.

“是长春道长说的。”周夫人却叹着气打断了她的话:“她小时候有一次遇然到长春道长、长春道长看着她的面相说的。当时还说好有.百鸟朝凤,之命。我原是不信。现在想想.还真有几份道理又是长春道长!

十一眉头微微蹙了蹙,只有拿周夫人自己的话劝她:“.百鸟朝凤,是什么命格?姐姐,。里还不清楚。既是如此,想必这次也有惊无险。”

所谓算命、看相.有时候不过是安慰自己罢了。是芳姐儿有了这样的事.周夫人才想起来。

“有这样的命,也要受得起才行。”周夫人眉宇间露出几份郁色.“有些事,你不知道。当年先帝之所以立皇上为太子.除了皇上为人品行深得圣心之外,与皇后为皇上诞下三个嫡子不无关系……,这才是周家的心病吧!

送走了周夫人和徐令宜说。

徐令宜失笑:“周夫人竟然和你说这些。你可是国舅母。.

十一没把自己放在那个位置,还真没觉得周夫人的话有什么不对的。现在想想、也觉得有趣。笑道“那是因为我不说人是非,懂得什么是.非礼毋视、非礼毋言。

徐令宜眸子里舍着戏谑望着她:“哦!”

一面标榜不说人是非,一面却将周夫人的话说给了徐令宜听。

十一脸色通红,旋即脸上露出分异色来。

难道她的潜意思里有种“徐令宜是个值得信赖之人”的安全感。念头一闪。她心里荡起几圈涟漪人已被徐令宜 抱住。

“夫妻之间。,就应该有育有量的。

”他吻着她的耳垂,地要这样。知道了吗?,”

柔的声音里隐隐带着几份强势的命令.让十一心里更纷乱。

那边没有等到意料中的回答,箍着小人儿的手臂就紧了紧,把含在嘴里的柔软耳垂轻轻地咬了一下是强迫,半是诱哄地低声道,“听见了没有?”

十一只觉得脸上烧得烫人.抿了嘴不说话。

“听见了没有!”那个就用力咬了一下这个的修长的脖子,酥麻麻的.这个就痒得笑起来、那个听到这个笑.索一路吻下去,把这个的衣襟也散了开来。这个又羞又臊.娇嗔着喊了声“侯爷”,那个“嗯”一声.低了头.隔着鹅黄底绣着草绿色梅花的肚兜儿就含了她胸拆那抹朱红……

两人正闹着,就听见琥珀隔着门帘子喊了声“夫人”.道:“秋雨过来回话了。.

秋雨正是琥珀派去慈源寺问平安符的人。

十一忙撩了衣襟.忍不住瞪了徐令宜一眼徐令宜见她面红如霞,一双杏眼水光粼粼地斜飞过来.说不出的抚媚动人,心中一荡、亲了亲她的面颊.这才转身避了出去。

十一端起一旁用来给她漱口的谅白开水一饮而尽,觉得脸上不那么热了,这才叫了秋雨进来回话。

“济宁师太说.秦姨知道夫人有喜,诚心诚意地求了一符平安符,济宁师太特意帮那符加了持、在符角用朱砂各画了一朵小小的莲花。倒不一定要挂在屋门口,就是放在荷包里或是压在枕头底下、供在菩萨面前也是一样的。”

秋雨说着.琥珀己去拿了那符过来.角上果然用朱砂画了一朵小小的莲花。

平安符本身没什么问题,这个十一意料之中.有些意外的是济宁师太的慎重。

“秦姨为什么要夫人挂在屋门口啊!”打发了秋雨.琥珀拿着那符正反两面仔细地打量。

“想表表心意吧!”十一不以为意,“要不然,这小小的一平安符被压在了枕头底下.谁知道是她求来的。”又笑着吩咐琥珀,济宁师太既然说是她诚心求来的.那就拿到太夫人的佛堂里供了吧“琥珀笑着应声而去。

太子纪突然传旨让十一进宫。

十一吃了一惊。

一个孩子刚刚做完洗三,一个抹了身孕没多久……都不是见客的最佳时候。

“没事!”徐令宜拍了拍十一的手,“宫里我会打招呼的。除非是见了皇上,其他的人不必行礼。”

“要是见了皇上呢?”十一的手不由捂住了腹部。

“你不会见到皇上的。”徐令宜笑容狡黔,“我到内务府送了贴子.要见皇上。,十一这才落下心来按品大妆,想着还好是春天,要是夏天.岂不把人给热死。会员。

芳姐儿和太子住在北五所的撷芳斋。内侍领着她从神武门进去过顺贞门、承光门、福碧亭到撷芳斋。一路上遇到的全是低品阶的内侍和官女、别说是“就是上前搭话都不用。

撷芳斋不大.坐北朝南,一屋两厢。屋外立着的内侍、宫女个个神色肃整.屋内收拾得干净整洁.供奉着时令鲜花.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一点也看不出这是芳姐儿做月子的地方。

见十一要给她行礼,靠在床 头迎枕上的芳姐儿忙让一旁的女官扶了十一:“永平侯夫人如今正有身孕。,那女官见十一腰如柳枝还没有显怀.知道月份轻.不敢马虎,赶在十一蹲身之前将她扶了起来。

“夫人千万不要和我客气。”芳姐儿让内侍把赐给十一坐的锦杌放到自己的床 边.又吩咐屋里服侍的,“你们都退下吧!我有话和永平侯夫人说。”

内侍、宫女齐齐应“是”.鱼贯着退了下去,芳姐儿的眼泪就象雨珠似地落了下来“舅母.我找您来,就是想和您说说话。

十一忙掏了帕子给她擦眼泪:“那你别哭。你如今还在月子里头呢!,芳姐儿点了点头,接过帕子擦着眼角:“我也知道,就是忍不住房,”

“那就大哭一场好了!”十一就帮她掖了掖被子,“只是要记得.哭过了这一场.以后再也不要哭了。”

芳姐儿微怔,然后眼角一红.扑到十一的怀里.伏在她肩头低声哭了起来。

十一子微僵。

她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有人以这种亲昵而又信任的姿势依赖着她。良久,她的身体才渐渐松驰下来,手轻轻地拍着芳姐儿的背.像哄孩子似地安慰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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