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托孤(粉一红票240)
太夫人忙抚一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好一会。元一娘一才止住咳嗽。
伸开手掌一看,手心里一一团一 暗一红色的鲜血。
大太太看着吃惊,脸上却不露诧异,忙叫了丫鬟们过来给元一娘一清洗,嘴里却安慰着元一娘一:“没事,没事。你是郁气攻心,现在吐出来了,很快就会好了。”
而元一娘一望着手掌心里的血,眼角沁下一滴泪。
“没事的,没事的。”太夫人有些底气不足地安慰她,“你是郁气攻心,吐出了就会没有事。”
机敏的丫鬟们已打了水上前,或跪着端了铜盆,或猫腰帮她褪了镯子,轻手轻脚地帮她洗干净了手。
元一娘一的贴身丫鬟绿萼眼里含泪地上前喂茶给她喝:“夫人,您漱漱口!”
元一娘一呆呆地任她服侍自己喝茶,神色木然地任她服侍自己重新躺下。
看着这样毫无生气的媳妇,太夫人不由心里一酸,想到她刚嫁进来那会。
巴掌大一张莹玉的小一脸,看人的时候目光清澈又明亮。小四望向她的时候,她眸子里就会闪烁着欢快的光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种光芒再也不见了?孩子流产的时候,她虽然伤心,却还安慰小四;纳文氏的时候,她虽然不快,但有时还会目带戏谑的目光调侃小四;说她以后难以生育时候,她虽然悲痛,却一性一如蒲苇没有放弃……是什么时候呢?
好像是从怡真搬到韶华院之后……安儿死后,怡真一直住在正屋,几次提出来要搬到后花园里的韶华院,都被小四拦住了。后来有人给元一娘一介绍了个看风水的,那人说元一娘一住的地方与她的八字不合,所以她子嗣艰难,还指点她,说她住到坤位,这样有利于子嗣……徐府的坤位,正是正房的位置。怡真听了,执意搬了出去……后来,两人同出同进的时候就渐渐少了,再后来,小四去打仗,两人之间就几乎不再说话了!
太夫人眼角微涩,看着绿萼服侍完元一娘一退下去,元一娘一却“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她紧紧地攥一住太夫人的胳膊,就像攥一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一娘一,一娘一,我不能丢下谆哥,我不能丢下谆哥……您救救我的谆哥……您还记不记得。大夫说我不能生了,我不信,您也不信,到处给我求医问药。什么样的江湖郎中您都礼贤下士,什么蝎子蛤蟆我都尝遍……好容易怀了谆哥,您带着我去庙里谢菩萨。晚上庙里凉,您怕我受不住,把我的脚揣在怀里……”
太夫人再也忍不住,泪如滚珠般地落了下来。
想起自己长子夭折,二儿子什么也没有留下就走了……谆哥是元一娘一的亲生子,更是自己最看重的孙子!
“你放心,你放心,我帮着带着。养在我身边!”太夫人掩面而泣。
元一娘一却“啊”地一声惊呼:“一娘一,怎么天突然黑下来了。”说着,两手在空中乱一摸,“一娘一,一娘一,你在哪?”
太夫人忙去携媳妇的手,却有人先她一步握住了元一娘一的手:“没事,没事。你好生躺着就没事了。”
一温一 和宽厚的声音,带着镇定从容的力量。让元一娘一突然间安静下来。
“侯爷,侯爷……”她紧紧攥一住那个一温一 暖的手,却不知道自己力气小的可怜。
“是我。”徐令宜的声音平静如昔,听不出来与往日有什么不同。
太夫人忙站了起来,把地方让给儿子坐下,又指挥丫鬟们端了安神汤来。
徐令宜亲自接了,低声地道:“药煎好了,喝了好好睡一觉。醒了就好了!”
元一娘一一声不吭,由徐令宜服侍着把药喝了。
徐令宜安置她重新躺下,给她掖了掖被角,正要起身,元一娘一却突然伸手抓住了徐令宜的衣角:“侯爷,我是不是要死了?”
徐令宜怔了半晌,道:“你好好养着,别一操一这些心。”
“我知道,我活不长了。”她的眼睛空洞无神,声音平静中带着一点点的安祥,“我们夫妻一场,我想求你一件事……”
“你说。”徐令宜垂了眼睑。
“我死了,你从我妹妹里挑个做续弦吧!”
所有的人全怔住,丫鬟们更是大气不敢出,屋子里仿若沉水般的凝重。
徐令宜看了看满屋子静气屏声的丫鬟、媳妇、婆子,目光微沉:“好!”
元一娘一侧头,空洞的眸子没有焦点地到处乱晃。
“我答应你了。”徐令宜声音很轻,“你好好歇着吧!”
太夫人望着表情平和的元一娘一,不知道为什么,脑海是里突然浮现十一一娘一那恬然娴静的脸来。
元一娘一睁着一双大眼睛,努力地寻找徐令宜。
徐令宜思忖片刻,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商量岳母的。”
元一娘一听着,就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徐令宜看的明白,轻轻叹了一口气,吩咐陶妈妈:“你派人去弓弦一胡一 同,请罗家大太太来一趟。”
陶妈妈应声而去。
元一娘一嘴角翘一起,绽开一个笑容,歪着头,沉沉睡去。
徐令宜看了妻子一会,站起身来搀了太夫人:“一娘一,我扶您回去。”
太夫人点头,把元一娘一交一 给了陶妈妈。
两人一路沉默回了太夫人的住处,丫鬟们服侍太夫人更衣梳洗,母子俩坐到了西次间临窗的大炕上,丫鬟们上了茶,杜妈妈就把屋里服侍的全遣了下去。
“这个时候去请亲家太太来,不大好吧!”太夫人声音里透着几分迟疑。
徐令宜望着玻璃窗外已绿意荫荫的杏树,淡淡地道:“她既然说出这一番话来,想必已衡量良久,深思远虑过了。我要是猜得不错,她们母女应该早就定下了人选,只等着机会向我提罢了。”
太夫人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她眼角微挑,冷静地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一娘一和大太太商量吧!”徐令宜回头望着母亲,目光沉沉。看不出情绪,“她怕的是谆哥长不大,我也不放心。就随她的意思吧。她觉得谁好就谁吧!”
“你啊!”太夫人望着儿子摇了摇头,“亲姊妹又怎样?要反目的时候还不是一样的反目?她挑了自己的妹妹,就能保证谆哥没事。我看,要是万一她真的挺不过这一关,谆哥还是抱到我这里来养吧!还可以和贞姐儿做个伴。”
徐令宜有几分犹豫:“您这么大年纪了……”
“又不是要我亲手喂饭喂水的。不是还有一乳一娘一、丫鬟、婆子吗?”太夫人笑道,“再说了,他到我这里,我这里也热闹些。我喜欢着呢!”
徐令宜见母亲的笑容一直溢到了眼底,不由笑了笑:“您要是觉得累。可不能不做声地扛着!”
太夫人见儿子答应了,点了点头,沉吟道:“你看,罗家十一一娘一怎样?”
徐令宜微怔:“那个把文姨一娘一拦在门外的?”
太夫人点了点头:“我瞧着挺稳重的。”
徐令宜突然明白母亲的用意来。不由张口结舌:“她和贞姐儿差不多大呢!”
太夫人不由苦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排行第五的年纪到合适,可我看着有点轻浮,排行第十的长得到挺漂亮,可我瞧着一一团一 孩子气。”
“一娘一。”徐令宜不由皱了皱,正说什么,有小丫鬟禀道:“太夫人,太医院的刘医正来了。”
太夫人看了儿子一眼,笑道:“请刘大人进来。”
小丫鬟应声,不一会领了个头发一胡一 子全白的老头进来。
“给太夫人请安了。”一进门,他就朝着太夫人行礼,看见徐令宜,又给徐令宜行礼:“侯爷也在家啊!”
太夫人虚抬了抬手:“刘大人不必多礼。”徐令宜则和刘医正点了点头。
有小丫鬟端了杌子给他坐。刘医正坐下,将刚才写好的方子奉上。
一旁的小丫鬟拉了,递给太夫人。
太夫人拿出眼镜,歪在大迎枕上看了半天,然后将方子递给了徐令宜。
“这可都是些补血益气的药材。”太夫人的表情有些凝重。
刘医正看了徐令宜一眼,低声道:“现在只能听天命、尽人事了。”
写着药方的白纸被徐令宜捏得翘一起来。
“多谢刘大人了!”他的声音淡淡的,吩咐丫鬟送客。
刘医正起身,想了想,说了一句“四夫人需要静养,不宜再动怒”,然后才给太夫人和徐令宜行礼退了下去。
徐令宜就对母亲道:“您看能不能再给元一娘一请个大夫?”
太夫人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刘医正掌管太医院二十年了,你说,让我再给她请个怎样的大夫?”
徐令宜一时语塞。
外面有孩童和少女的嘻笑声传来。
“给我,给我。”谆哥幼稚的声音里透着欢快。
徐令宜不由朝外望去。
一大群穿红着绿的丫鬟、媳妇围在贞姐儿和谆哥的身边,贞姐儿的手高高举过头顶,不知道拿了个什么东西,正逗着谆哥玩,谆哥踮着脚,怎么也够不着,急得围着贞姐儿一团一 一团一 转。
有妈妈走过去说了几句,贞姐儿和谆哥就敛了笑容,然后贞姐儿给谆哥整了整衣襟。两人手牵着手朝这边来。
太夫人也看见了:“贞姐儿是个好孩子。”
“那也是您教的好。”徐令宜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句,转身正襟危坐。
大太太叹口气,也转身坐好了。
外面就传来丫鬟们的禀告声:“太夫人、侯爷,大小姐和四爷来问安了。”
“进来吧!”太夫人声音和蔼,徐令宜的表情却带着几份肃然。
贞姐儿和谆哥进来,恭敬地给祖母和父亲行了礼。
太夫人就朝着谆哥招手:“来,到祖母这里来坐!”
谆哥看了父亲一眼,才怯生生地迈开小脚朝太夫人走去。
徐令宜看着就皱了皱眉。
谆哥的步子就挪得更小了。
贞姐儿也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太夫人看着微微摇头,笑道:“侯爷要是有事就先行吧!”
徐令宜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恭敬地给太夫人行礼,应了一声“是”,然后走了出去。
没有了徐令宜,谆哥立刻快活起来,他笑着问祖母:“一娘一还要睡觉吗?她醒了没有?有没有问我?”
贞姐儿也懂了些事,望着谆哥的目光就充满了同情。
太夫人呵呵笑:“是啊,你母亲还在睡觉。她醒了,肯定会问起谆哥的。到时候,陶妈妈就会来这里抱你去的!”
谆哥抿着嘴笑起来。
就有小丫鬟禀道:“太夫人,亲家太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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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出嫁
内容暂无
太夫人忙将谆哥一交一 给一旁的一乳一娘一,小丫鬟刚蹲下帮她穿鞋,大太太就急步走了进来。
她脸色苍白,神色慌张,未开言泪已坠:“说元一娘一她……”
“没事,没事。”太夫人给大太太使眼色,示意谆哥在场,“就是说想您,让我接您过来说说话。”
大太太这才发现太夫人身边的谆哥。
她朝着谆哥勉强笑了笑:“谆哥儿,吃饭了没有?”
谆哥抿着嘴笑,一奶一声一奶一气地回答外祖母:“吃了。吃得米一团一 子。”
“真乖。”大太太强笑着摸了摸一他的头,一乳一娘一抱着谆哥给大太太行了礼,贞姐儿也上前见了外祖母。大太太从怀里掏了个玉雕的小猴给贞姐儿玩。贞姐儿谢了。太夫人那边正好穿好了鞋,笑着叫魏紫带着两人下去玩,自己陪着大太太去了元一娘一处。
屋里悄无声息,点着安息香,甜甜的味道让人闻着觉得很舒服。
看见太夫人和大太太,在元一娘床 边照顾她的陶妈妈忙站了起来。
太夫人示意她别做声,陶妈妈就无声地给两人行了个福礼。
大太太走到床 前在陶妈妈之前坐的小杌子上坐下,眼泪无声地淌了下来。
太夫人拿了帕子给大太太擦眼泪,和陶妈妈陪着她在元一娘床 前坐了一会,然后留了陶妈妈,两人去了前头的院子。
“……请太医院的刘医正来把过脉了,开了几剂定神的药,”太夫人很委婉地向大太太说元一娘一的病情,然后从衣袖里把刚才刘医正的药方子拿出来递给了大太太。
“怎么会吐了血的?这段时间不是好好的吗?”大太太一面接了药方子,一边嘀咕着。又趁了院子里的亮光仔细地看药方子:“这就是副补气益血的方子,药材虽然贵重,我们这样的人家也不是吃不起……”说着,突然醒悟过来,呆了呆,捂着嘴又哭起来。
太夫人看着也伤心,陪着哭了起来。
姚黄几个见了纷纷上前劝慰:“……可别哭伤了身一子,四夫人那边还指望着您们帮着照看四爷呢!”
两人听了,这才渐渐收了泪。
丫鬟们就簇拥着两人去了正屋东边的次间,打了水来服侍两位净脸。
太夫人和大太太重新梳洗了一番,刚刚坐下,大太太的眼泪又扑扑地落了下来。
“好妹妹,”太夫人忍着伤心劝她,“要是元一娘一醒了要见你,你这个样子,岂不是让她更伤心。”
大太太这才掏出帕子擦了眼泪。太夫人就让人去打井水来给她敷眼睛。又见她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就亲手沏了一杯茶给她。
大太太接过了茶盅,刚喝了一口,就有小丫鬟跑进来:“太夫人,亲家太太,四夫人醒了,要见您二位。”
大太太听着茶盅一丢就朝外走,把来报信的丫鬟丢开了四、五步的距离。太夫人忙急步跟了过去。
元一娘一仰面躺在床 上,听到动静,侧过脸来,眼睛暗淡无光,没有焦点。
太夫人心中一凛。
元一娘一,看不见了……
大太太还没有发现女儿的异样,走过去握了她的手:“元一娘一,你可好些!”
元一娘一的眼珠子朝大太太转过去,却找不到地方落下,又滑一向了另一边:“一娘一,您什么时候来的?”她声音弱微,细如蚊蚋。
“刚来。”绿萼已端了小杌子放在大太太的身后。大太太顺势坐下,问元一娘一,“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元一娘一笑着摇头:“您看见谆哥了没有?”说话很吃力。
“看见了,看见了。”大太太忙道,“他正和贞姐儿玩得高兴呢!”
“那就好。”元一娘一笑了笑,道,“一娘一,是我让侯爷……接您来的。我想着……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谆哥身边……没人照顾……想从妹妹里面……从妹妹里面……挑个……一温一 柔敦厚的……照顾谆哥……”
这话终于说出来了!
大太太没有一点点未雨绸缪后胜利的喜悦,反而觉得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更多的,是替女儿不值。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眼看着就要苦尽甘来,谁知道,却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她望着面黄肌瘦的女儿,心里悲愤一交一 加,泪流满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元一娘一看不见母亲的表情,手在空中乱抓:“一娘一,一娘一……”
大太太吃惊地望着女儿:“元一娘一……”紧紧地把女儿的手攥在了手心,“你的眼睛……”
“没事,没事。”元一娘一握住了母亲的手,“一时头晕,看得不十分清楚!”
大太太听着很是狐惑,还想仔细问问,元一娘一已笑道:“一娘一,您就帮帮我……从妹妹里挑一个来……照顾谆哥吧!我放心不下他……”几句话,已嘴唇发白。
大太太流着眼泪点了点头。
元一娘一只好再次问母亲:“好不好?”
是要说给太夫人听吗?
大太太思忖着,大声道:“我答应你,我都答应你!”
元一娘一就露出一个笑容,然后眸子乱转地找太夫人:“一娘一,您看,您看我哪个妹妹好?”
太夫人想到大太太听到元一娘一说“找个妹妹照顾谆哥”的时候,只有伤心没有惊愕,心中已是千转百回。现在见元一娘一问她,她淡淡地笑了笑:“亲家太太是母亲,几个小姐都由她亲自教导,最是熟悉不过的。我只望着谆哥好就行了!”
大太太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直接说十一一娘一,会不会引起徐家人的反感。不说十一一娘一,要是弄巧成拙了怎么办?可要是今天不把话说明,又辜负了女儿的一番苦心……
她犹豫着,元一娘一已轻声道:“一娘一,您看,十一一娘一怎样?虽然说年纪小,但,但端庄大方,举止得体……”声音非常的虚弱。
太夫人微微一怔。
没想到,元一娘一选中的是十一一娘一!
她就想到了那天小院里发生的事。
难道,这十一一娘一也参与了其中不成?
念头闪过,心中微微有些不快起来。
大太太见这话是女儿说出来的,知道她定是有几分把握的。连连点头,附合着女儿:“你说好就好。我都依你。”
元一娘一就问太夫人:“您,您觉得怎样?”
太夫人沉吟道:“会不会太小了些?”
“年纪是小了些。”元一娘一笑得苍白,“可年纪小也有年纪小的好处。到时候您亲自带在身边调一教 两年,想来一性一子会更稳沉,做起事来也让人更放心了。”
火石电光中,太夫人突然明白过来。
年纪小,就不能圆房……拖个几年,谆哥长大了……
这才符合元一娘一一向的行一事作派!
太夫人想想也好。
兄弟间相隔岁数大一些,矛盾也会小一点!
“还是元一娘一考虑的周祥。”太夫人笑道,“就看亲家太太觉得怎样了?”
没有任何波折地通过了……
大太太轻轻松了口气。点头道:“十一一娘一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孩子。以后定会对谆哥好的。”
元一娘一听着,眼睑就缓缓地垂了下去。
“元一娘一!”大太太心中一悸,泪流了满面。
太夫人也紧张地上前几步走到了床 头,喊了一声“元一娘一”。
元一娘一又缓缓地张开了眼睛:“一娘一,我累了,想睡一会!”
“好,好,好。”大太太忙道,“你睡,你睡,我在这里守着你。”
元一娘一听着微微笑,露出了孩子般恬静的笑容。
* * * * * *
送走大太太,太夫人去了半月泮。
徐令宜正在做画。
看见母亲进来,他丢下画笔迎了上去:“您有什么事让小丫鬟叫一声就是了,何必自己过来。这么老远的……”
“我正想走走。”太夫人说着,就由儿子搀着走到了画案前。
云山雾绕中,一个老樵夫戴着蓑笠踽踽独行于羊肠小道间,孤寂落寞跃然纸上。
太夫人看了半晌,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坐到了堂屋的罗汉床 上。
徐令宜亲自沏了一壶老君眉给太夫人。
太夫人接过茶盅啜了一口,望着堂屋外初雪般的梨花,笑道:“这花到开的长。”
“今天春天来的晚。”徐令宜坐到母亲下首的太师椅上,顺着母亲的目光望过去,“不过,一旁的杏树到结了几个小青果。您等会要不要去看看。”
太夫人听着来了兴致,起身道:“我们去看看!”
徐令宜忙搀了母亲,丫鬟婆子簇拥着去了半月泮旁的杏林。
*光下,太夫人缓缓把元一娘一的决定告诉了徐令宜:“……都想到一块去了。只是不知道这小姑娘是不是表里如一。”
徐令宜的脚步就顿了顿。
“一娘一,不管她是不是表里如一,既然元一娘一敢让她来照顾谆哥,必有能拿捏住她的手段。”他望着身边融融春日,“您就放心吧!”
太夫人就停下了脚步。
她打量着儿子,表情十分认真。
“怎么了?”母亲突然停下了脚步,徐令宜低头,就看见母亲眼中异样的目光,笑道,“您想说什么?”
“我听说小五让丹一阳一穿了小厮的衣裳,带着她跑到茶楼里听戏……”
徐令宜忙笑道:“一娘一,您放心。我会好好说说他的。他再也不会这样一胡一 闹了。”
太夫人怔怔的望着儿子,沉默片刻,怅然地:“不用了,他们过得快活,我也快活。随他们去吧……”眼角微湿。
徐令宜不解地望着母亲,不知道她为什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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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出嫁(中)(粉一红票2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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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匆匆地下了马车,在垂花门前迎接的杭妈妈看她脸色苍白,眼睛浮肿,知道元一娘一的情况肯定不妙。一面跟着大太太往屋里走,一面急急地道:“忠勤伯府来了两个妈妈,说是请五小姐、十小姐和十一一娘一五日后到忠勤伯府赏春。”
大太太突然停住了脚步,杭妈妈差点撞到她的身上。
“忠勤伯府甘家?”大太太目光凌厉,“赏春?”
杭妈妈连忙点头:“是甘家七小姐派来的,请得极诚,大*一奶一接了帖子。”
“大*一奶一人呢?”大太太的声音有些严厉。
“在堂屋。”杭妈妈忙殷勤地笑道,“大*一奶一前把几位小姐的嫁妆都拟了单子,正准备等您回来了商量着好去买些什么东西!”
大太太微微颌首,快步进了屋。
大*一奶一忙迎了上前:“一娘一,大姑一奶一奶一她……”
大太太眼角的泪水又涌了出来:“虚惊一场!”不想过多地谈起这件事。
“那就好。”大*一奶一庆幸,“我陪嫁里还有两支百年的何首乌,要不,给大姑一奶一奶一送去补补身一子?”
大太太略一思忖,竟然道:“也好。这样的好东西我一时也凑不到。”
大*一奶一就让杭妈妈去拿,自己扶着大太太坐到了西次间临窗的大炕上,然后接了丫鬟们上的茶,亲自端给了大太太。
大太太啜了一口茶,道:“大老爷呢?”
大*一奶一笑道:“被同窗拉去喝酒了。还嘱咐了外面的小厮晚上给他老人家留门。”
大太太脸色铁青,手里的茶盅就簌簌发起抖来。
大*一奶一屏声静心,不敢多言。
半晌,大太太的脸色才慢慢缓和了些。
“听说忠勤伯府的甘家七小姐给五一娘一几个下了请帖,想请她们去赏春?”
大*一奶一忙应了一声“是”,笑道:“正等一娘一回来拿主意呢!”
“让她们去。”大太太表情淡淡的,突然转移了话题,“我让你给她们买嫁妆办得怎样了?”
大*一奶一就从衣袖里拿了一份厚厚的单子出来:“这是我没事的时候拟的,您看怎样?”
大太太看得很仔细。不过,刚看了几行,就有小丫鬟禀道:“大太太,大老爷差人来问您回来了没有。要是回来,想问问大姑一奶一奶一怎样了?”
大太太听了脸色就柔和起来,道:“回了大老爷,没什么事。”
小丫鬟应声而去。
大太太就将单子递给了大*一奶一:“你想的很周到,就照你拟的单子买。要是钱不够,再添点也行。这两天就把这事给办了。”
前两天还说不急,慢慢买,要紧的是不要超了。怎么今天就……
又想到婆婆回来时的模样,心里若有所感。
大*一奶一就笑着应了声“是”。
大太太又吩咐大*一奶一:“我要让杭妈妈帮我办点事。”
大*一奶一自然是应“是”,待杭妈妈拿了何首乌过来,就笑道:“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她是。”
大太太将何首乌一交一 给了许妈妈:“送到大姑一奶一奶一那里去。”
许妈妈应声而去。
大太太让大*一奶一去拿了黄历来。她一边翻着黄历,一边吩咐杭妈妈:“你去趟刑部给事中黄仁黄大人的府上,就说下聘的日子就定在……”说着,翻到了三月初九,“……三月初九好了。”
大*一奶一和杭妈妈都吃了一惊。
这是不是太急了些,离会试的日子不到九天。
如果说刚才大*一奶一还有些怀疑,那现在,就很肯定了。
她不敢多问,笑道:“那我得准备准备才是。”
到了下聘的那天,女方要招待男一方的来人一大吃一顿的。
杭妈妈更是福身给大太太道了一声恭喜,这才笑盈盈地去了。
大太太并没有喜悦之色,神态间反而有了一丝疲惫:“我们刚搬进来,东西都新着,到时候在门口挂两大红灯笼就行了。至于酒席,什么东西燕京都有卖的,捡了贵的回来让灶上的婆子做了就是,又不是不会。”
大*一奶一笑着点了头:“我这就去安排。”
大太太“嗯”了一声,又道,“你明天一早就去趟王夫人家里,请她做我们家的媒人!态度不妨诚恳些,能把她请来为好。”
大*一奶一应了,大太太这才叫了珊瑚和翡翠几个进来给她更衣。大*一奶一识趣地退了下去。
到了晚上,大家都知道大太太把五一娘一许配给了钱公子。
五一娘一脸色煞白。
紫薇和紫苑立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吭。
十一一娘一知道了不由在心里叹气。
看样子,这位茂国公府的王公子问题不小?
冬青正服侍她洗脚,笑着和她说话:“听说大*一奶一把嫁妆都买回来了,满满的堆了大半边屋子。”
十一一娘一笑道:“就是堆了一屋子,也顶不过薄薄几张银票。”
“那倒也是。”冬青笑着,拿了干帕子重新给十一一娘一擦了脚,这才拿了丝一袜 给她套一上,“您说,要是钱公子金榜提名了,我们家岂不有了个进士姑爷?”
大周乡试是每年的十月,会试在次年的三月中旬,殿试在四月初一。
正好琥珀捧了衣裳进来,听了笑道:“今年参加会试的人可真多啊!”
冬青点头:“我们的大爷、二房的四姑爷,还有钱公子……要是都中了,那我们家就是一门三进士了。”
琥珀掩嘴而笑:“我们家早就一门三进士了。要说父子同进士。也不对,姑舅三进士?也不能这样说……哎呀,我们家好多进士!”
大家都哈哈哈笑起来。
* * * * * *
那边大老爷听了却直皱眉头:“会不会太快了?哪有这个时候定亲的。还是等五月份再说吧!”
“老爷也有糊涂的时候。”大太太笑道,“等到了五月份,新科的进士出来了,这门亲事我们攀不攀得上还是两说呢?”
大老爷不以为然:“要是那姓钱的这样短视,这门亲事不要也罢!”
“看你。是面子要紧,还是女儿的前程要紧?”大太太嗔道,“这个事我说了算。”又道,“我有件事商量你。”大太太笑道,“你也知道,那姓钱的家境贫寒,我怕五一娘一过去了吃苦,想给一千两银子的压箱钱给她,你觉得怎样?”
看见大太太这么大方,大老爷自然很是高兴,连连点头:“好,好,好。”
* * * * * *
到了初九那日,黄夫人一大早就带了银锭、如意金钗和八色果品、茶叶等物登了门,坐下来喝了一杯茶,罗家的媒人王夫人才姗姗而来。
两人一交一 换了写着五一娘一和钱公子的泥金全红柬,黄夫人将带来的东西一交一 给了罗家的人,由大*一奶一陪着在内宅吃酒。
期间提起钱公子的住处:“……国子监旁边租了个两间的退步,这一时半会又找不到房子。只有等五月过后再商量婚期了。正好那个时候考完了,来个双喜临门。”
大太太想着,要是钱公子真的中了进士,那就得考庶吉士,如果再考中了庶吉士,就得在燕京再留三年。如果没有考上,少不得要在燕京侯缺。要是快的话,到了七、八月份就能谋个差事了,要是慢,恐怕要到明年开春也不一定。
她在心里划算着,笑道:“五月也快了些,不如等到九月份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好日子。”
大户人家说亲,一年半载是常事,四年五年也平常。能得到罗家这样一句话,黄夫人已是很满意,忙笑着应了。
五一娘一的婚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第二天,大*一奶一把钱公子带来的果品和茶叶等物分了两份,差人给二老爷和三老爷各送去了一份。
二太太和三太太知道了,都纷纷登门祝贺。
五一娘一就躲在屋里不出来。
十一娘一和十一一娘一出来给众位长辈行礼。
大家说说笑笑去了五一娘一那里,五一娘一羞答答地站在那里不说话,十一一娘一却想起了昨天晚上听到的碎瓷声。
二太太就拉了五一娘一的手笑道:“我们家五小姐有福气,一嫁就嫁了个举人。以后定能挣个凤冠霞帔回来。”
三太太也笑道:“这也是大一嫂的福气。”
大太太呵呵笑,看五一娘一的脸红得快滴出一血来,笑着请大家去了自己屋里。
大家坐下来喝茶聊天,吃了午饭,开始抹牌闲话,七一娘一、十一一娘一陪在一旁看牌,十一娘一则坐在一旁磕瓜子。
打了几圈,七一娘一坐不住了,给十一一娘一使眼色,然后对二太太道:“一娘一,我们想去看看五姐。”
二太太正在整一个大三元,听着挥了挥手:“去吧,去吧,免得在这里吵我。”
七一娘一笑嘻嘻地应了,拉了十一一娘一的手朝着十一娘一扬了扬下颌。
意思是问她去不去。
照着以前,十一娘一是理也不理的,这次竟然放了手中的瓜子:“母亲,我们也去看看五姐。”
大太太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见七一娘一挽着十一一娘一,点了点头。
三个人站起来就要走,早在一旁待得不耐烦的五爷和六爷立刻起身跟在了她们的后面:“一娘一,我们也去看五姐。”说着,一溜烟地跑到了她们前面,惹得七姐咯咯直笑。
三太太忙吩咐身边的丫鬟:“快跟了去。”
一群人去了五一娘一那里。
五一娘一正盘腿坐在临窗的炕前做针线。
七一娘一一见她就掩嘴笑起来,五一娘一抬头,板着脸,没有一点喜色。倒让七一娘一不好意思:“五姐,一娘一她们都在打牌,我们到你这里来歇歇脚。”
五一娘一勉强露了个笑容,叫了紫薇给她们上茶。
七一娘一和十一一娘一坐下,五爷和六爷却在屋里到处窜。
穗儿跟在身后,一会道“小心别把小姐桌上的笔筒给撞了下来”,一会儿道“小心别把小姐的花几撞翻了”,把五爷的脾气说出来了,抬脚就踹在了穗儿的胸口:“小娼妇的,你说谁呢?”
第六十四章 出嫁(下)
内容暂无
穗儿被踢得脸色发白。捂着胸口却不敢叫,强露了个笑脸:“一奴一婢该死!”
五爷见她认错,虽然有些消气,到底觉得没意思,拉了十一一娘一嚷道:“十一姐,我们去你屋里吧?你屋里还有窝丝糖没有?”
十一一娘一不喜欢五爷这种态度,小小年纪,出手就伤人。
她笑道:“我怕牙坏,早就不吃窝丝糖了。”
五爷听了很失望。
七一娘一也觉得没趣,笑着赶他:“我们姊妹说心里话,你们两个小子在这里做什么?快出去,快出去!”就叫了两人的一乳一娘一和丫鬟们来,“把他们带出去玩去。”
六爷一向有点怕这个姐姐,听着期期艾艾地,五爷却是除了三老爷和三太太谁也不怕的,朝着七一娘一冷笑:“爷们的事你少管!”
“哎哟,你还算是个爷们?”七一娘一在家里最小,她刚出生没几天二老爷就中了举,她越长越大,二老爷的官路越走越顺,父母最为一宠一 一爱一。也是个不怕事的。“你要是爷们,还踢女人。快出去,要不然,我去告诉三婶,看她不让你去蹲祠堂。”
“我们家祠堂在余杭!”五爷嘴里依旧不饶人,“你当爷是不懂事的孩子。”说着,还是领了弟弟退了下去。
七一娘一听着掩嘴而笑,转身却看见五一娘一和十一一娘一坐在那里不吭声。
“怎么了?”她笑着去穗儿那里,“快看看,有没有伤着?”
穗儿小声谢了,和灼桃去了一旁的耳房。
“五姐也太让着他了点。”七一娘一不由嗔道,“他这种人,就是柿子拣软得捏。”
十一娘一却在一旁冷冷地一笑:“这话也就七姐难说,要是我们,蹲祠堂的只怕就要换人了。”说得七一娘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十一一娘一忙出来解围:“自从七姐跟着二婶回了燕京,我们很久都没有聚在一起了。趁着大家今天都在,不如来打叶子牌。”
七一娘一连声称好,十一娘一却撇了撇嘴,道:“没什么意思!”然后叫了丫鬟金莲和银瓶回了屋,“昨天一夜 没睡好,补睡去。”气得七一娘一脸都白了,“一天到晚一阴一阳一怪气的,难怪不讨大伯母喜欢。”
那边五一娘一听了却是“哼”了一声,道:“人家是要嫁入公卿之家做夫人的,自然不用与我们这些人应酬。”不免有几份酸溜溜的味道。
七一娘一听着这话里有话,立刻凑了过去:“什么意思?是不是又有谁家来提亲?”
十一一娘一就朝着五一娘一递了个眼色,然后笑道:“我们可没有听说。七姐是不是听说了些什么?”
五一娘一这才压了压火气,笑了笑。
七一娘一看着两人的神态:“你们不说我也会知道的。”
十一一娘一打了个马虎眼,叫冬青去拿叶子牌:“上次七姐赢了我二十文钱,今天可要小心点。”
七一娘一大笑,三人叫上紫薇,围着炕桌打了大半天的叶子牌。
吃完晚饭,送走了二房和三房,五一娘一突然来了。
“十一妹,我有话和你说。”
十一一娘一就遣了屋里的。
她忍不住抱怨起来:“……我自认从来没有做过一桩让母亲心烦的事,怎么给我定了这样一门亲事。如若是落魄的士族,我也好想些。这钱公子分明就是个闾巷祚门的。这样的人家,眼界只有芝麻大小,自以为家里出了个举人就上了天,却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眼里的富贵,和别人相比是寒酸,偏偏还不知道轻重……到时候,不做官,实在是有负母亲这番恩情;做了官,只怕是自己脚上的泥还没有洗干净,那些三姑六舅就又来打秋风了……”
十一一娘一倒了热茶听她唠叨,续了两、三杯茶。她情绪才渐渐平静下来:“……我反正就这样了。年纪轻的时候跟着他受苦,等年纪大了,他出人头地了,我也人老珠黄被人嫌了!”说着,她握了十一一娘一手:“十一妹,你一向宽容大度,待人真诚。我说一句话,你别见怪。你看今天五爷,踢了我丫鬟,我还要陪着笑脸。七妹却能把他赶走。为什么?不过因为我们是庶出的,在家里说不上话。想当初,母亲对我说,让我进京是帮着大姐照顾谆哥的,可你看,她转眼又把我许给了钱公子。”她望着十一一娘一,眼角微湿,“我们姊妹只有互相照应,以后才有好日子过。”
她是猜到了自己会嫁到永平侯府里去吧?和十一娘一相比,大太太明显要喜欢她。不管出于什么样的考虑,大太太都不可能把十一娘一嫁到永平侯府去。两相比较,结果立现。所以这个时候来向自己解释当初的说法,挽回些颜面……
十一一娘一微微地笑:“我瞧着钱公子也挺好,你看我们四姐,二婶花了这样大的一精一力,也不过和五姐一样。”
五一娘一听着微微笑起来:“你真的这样想?”
十一一娘一点头,语气真诚:“人是好是坏要看以后。像母亲,大家都说她有福气,倒不是父亲做了多大的官,是说大爷孝顺又举业有成。”她是真的想打消五一娘一心中的不平。不管怎样,大家姐妹一场,能点拔她的时候就点拔一下,至于五一娘一能不能听进去,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五一娘一果然是个聪明的,脸上的表情渐渐舒缓。她笑道:“你们后天要去忠勤伯府赏春吧?我看十妹在你那里搜刮了不少东西,我那里还有套青金石的头面,明天借了你戴去。压她一头再说。”说到最后,已语带愤然。
相比十一娘一,她更愿意自己好吧!
十一一娘一谢了她,两人又说了几句话,五一娘一起身告辞,十一一娘一亲自送她到了门口才折回来。
滨菊奇道:“真是太一阳一打西边出来,五小姐竟然来找我们家小姐说心事了。”
琥珀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家小姐一温一 柔敦厚,又不是那嘴角轻佻的,大家有话都愿意跟她说。更何况,这院子里,五小姐除了我们家小姐,还能找谁说心事。”
“大家都别说了。”十一一娘一可不想这话传出去,要不然,五一娘一还以为自己在丫鬟们面前夸耀了些什么,恨上自己,未免得不偿失。“快歇了吧!”
* * * * * *
第二天去给在大太太请安。大太太提起去忠勤伯府做客的事:“……趁着这大好*光出去走走也好!”
五一娘一立刻道:“一娘一,我不去!我就在家里做针线。”
大太太很满意她的表情,笑道:“这原是我们家十一小姐常说的话,现在倒从五小姐嘴里说出来了。到底是懂事了!”
五一娘一羞赧地低了头。
十一一娘一很感激甘家七小姐,不仅记得她们,派人来送帖子,而且知道她们处境艰难,派来的妈妈极擅言辞,把大*一奶一说的没有招架之力。虽然最终大*一奶一也没有松口,但这份心意她却能感觉的到。
“十一一娘一也留下来吧!”大太太笑望着她,“你五姐要做的针线多。你又是个好手,留下来帮帮她也好。”
十一一娘一不敢违逆,笑着应了“是”,心里有淡淡的失望,觉得辜负了甘家七小姐的好意。
大太太点头,笑着对许妈妈道:“那你陪着十小姐去吧!让你也出去玩一天。”
像这样的春宴,府里有丫鬟、妈妈服侍,跟过去的人自有招待,被当成宾客,有人陪着吃酒赏春,是件十分畅快的事。不过,大太太派许妈妈亲自跟过去,恐怕不仅仅是为了让许妈妈当这份美差,更有管束十一娘一的意思吧!
许妈妈估计也想到了,笑着应了“是”,还打趣道:“我也可以跟着去见识见识。”
大家都笑起来,众人又说了几句笑话,见有管事的妈妈来回话,都准备起身告辞,刚站起来,有小丫鬟禀道:“大太太,王夫人来了!”
这么早……十一一娘一微怔,大太太已笑道:“请她进来!”一面说,一面去迎。
王夫人却笑盈盈地走了进来:“恭喜大太太了,我特来讨杯喜酒喝。”
大太太听喜上眉梢,忙上前携了王夫人的手:“全是您的功劳。”又吩咐五一娘一几个,“你们回屋歇着去吧!”
一听这口气,大家都知道这王夫人是来做什么的了!
五一娘一不免有些迟疑,十一娘一却是转身就走。五一娘一望着她的背影,抿了抿嘴,这才和十一一娘一退下。
果然,那王夫人是来为茂国公家提亲的。所提之人正是十一娘一。
大太太很爽一快地应了,下午亲自去了一趟三太太家,请了柳阁老一位在翰林院任修撰的门生金大人为大媒。
这样一来,第二天忠勤伯家的赏春宴十一娘一就不能去了。大太太就让十一一娘一写封信去,把情况委婉地说一说。
十一一娘一应了,不仅写了一封信给甘家七小姐。还让送信的人带了两个荷包、两块帕子给甘氏姊妹,谢谢她们的邀请。
过了两三天,王家来罗家拿庚贴——请的大媒是已去了福建上任的王大人胞兄,现在在禁卫军虎威营任都指挥使,正三品的大员,算是比较有面子的事。
两家换了生庚八字,定了四月十二日下聘。
大家都很高兴,觉得家里又会出一位公卿夫人,罗家会越来越好。
然后大太太就投入到了为罗振兴准备参加会试的事。
不仅从里到外做了一身新衣裳,还特意派人去燕京最好的笔墨店多宝阁买了两套文房四宝回来,一套给了罗振兴,一套让人送去了钱公子。
钱公子接了东西,还特意写了一封感谢的信来,说他日后飞黄腾达,定不忘大太太的恩情。
大太太看着喜笑颜开,让人买了春熙楼的水晶烩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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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那个粉一红票的数字……⊙﹏⊙b……汗我就说,如果再加更,就是310了,不能被3整除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第六十五章 凋零(上)(粉一红票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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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三月十八那天。大老爷天没有亮就起来了,祭拜了祖先,又说了一些下场考试应该注意的事。然后和大太太、大*一奶一、五一娘一、十一娘一、十一一娘一还有丫鬟婆子浩浩荡荡一大群人送罗振兴到了门口。
外面的车马早就备齐了,小厮打着灯笼扶着罗振兴上了车,直到看不见了,大太太还站在那里张望。
“回去吧!”大老爷看着笑道,“还有几天功夫呢!”
大周科举,三场连考,要到二十一号罗振兴才考完。
大太太点头,随大老爷回了屋,路上还在叨念着:“也不知道钱公子身边有没有人照顾。”
“你就不要一操一这么多心了!”大老爷道,“这种事也讲究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要不然,怎么有那么多鸿学才子曾经落第。”
大太太听着也有道理,不再唠叨。只是吃完早饭后,就开始念经。大*一奶一也很是不安,跟着大太太一起念。
满屋的人都静气屏声,蹑手蹑脚。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四爷罗振声来了。
大老爷听着脸就冷了三分,待罗振声进来,他手里的筷子就丢在了他的脸上:“……你总算知道来了。你大哥今日下场。你知道不知道?”
十六岁的罗振声正处于发育期,个子高高的,白皙消瘦,像站不直似的总含一着胸,给人感觉有些畏首畏尾的。
看见父亲发怒,他立刻吓得脸色苍白,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大太太就朝着一旁的许妈妈使了一个眼色,然后笑着起身劝道:“好了,好了。孩子没出过远门,晚来几天也是常事。今天是兴哥的好日子,你就别发脾气了,小心触了……”霉头两个字就咽了下去,改口道“不妥当。”
大老爷就瞪了罗振声一眼,大太太忙吩咐一旁的吴孝全——罗振声是他去通州接回来的:“四爷赶路也累了,下去吃午饭吧!”
罗振声忙给大老爷和大太太行礼,由吴孝全带着退了下去。
那边五一娘一听到消息已派了丫鬟紫薇来迎:“四爷,您可来了!”
罗振声却急急拉了紫薇的手:“紫薇姐姐,你快去跟五姐说一声,地锦病了。”
紫薇一怔,又看着罗振声满头大汗,应了一声,匆匆去了五一娘一那里。
地锦比罗振声大两岁,从小就在他身边服侍,对他忠心耿耿,是三姨一娘一和五一娘一最信任的人,现在听说她病了。五一娘一也很急,忙趿鞋下炕:“四爷住哪里?”
“住正院的东厢房!”紫薇迟疑道。
五一娘一的动作就慢了下来。想了想,道:“你去看看地锦是哪里不舒服,我这里还有些百合固金丸、枳实寻滞丸、五苓丸……”
紫薇应着去看地锦。
地锦脸色苍白,人怏怏的:“都是我不好,耽搁了四爷的行程。我没什么事,你跟五小姐说一声,就是晕船。”
紫薇见她只是精神不好,安慰了几句,回了五一娘一。
五一娘一还是有些不放心,让紫薇带了些百合固金丸去。
她们这样进进出出,十一一娘一那里也得了消息,派了琥珀去问候了一声,回来道:“地锦姐姐也晕船。”
十一一娘一就让琥珀送了一包龙井去:“喝点清淡的茶,人感觉舒服些。”
地锦谢了十一一娘一的好意,琥珀就坐在那里和她闲聊了半天,期间有小丫鬟送了面汤进来,地锦闻一口都觉得难受,又晕晕地要睡,琥珀见着就告辞了。回去告诉十一一娘一:“……家里出了事,五姨一娘一一开始常常哭。后来吴孝全家的常去开导五姨一娘一。地锦他们来的时候。五姨一娘一好多了,开始跟着慈安寺的师傅吃长斋了。”
十一一娘一不由眼神一暗。
五姨一娘一还不到三十岁呢!
琥珀知道十一一娘一担心生母,可担心有什么用,除非是能嫁了……
心念一转,自己到吓了一跳,遂逃也似地转移了话题:“小姐,四爷去大老爷那里回话了。也不知道大老爷会怎样处置四爷?”
“事已至此,不过是训戒两句罢了。”十一一娘一打起精神来应付了几句,然后让人拿了针线来做。
琥珀见状不再说什么,端了小杌子在十一一娘一身边坐下,帮着给五一娘一做出嫁的鞋袜——大*一奶一拿了单子来,让十一一娘一屋里的人照着单子做针线。
大老爷果如十一一娘一所说,把罗振声大骂一顿后,气消了不少,又看着他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长叹一口气,让他退了下去。
他就去看五一娘一。
五一娘一少不得把他说一顿:“……你留了人在通州照顾地锦,自己带人赶来不就成了,偏偏要拖上这些日子。父亲只是丢一了你一筷子,已是轻的了。”
罗振声唯唯诺诺地笑。
五一娘一看着摇头,只好笑道:“你哪天才能让人不一操一心啊!”又问,“三姨一娘一可好!”
罗振声笑道:“你们走后没多久受了点风寒,我到杭州府请了大夫来给姨一娘一看病,还用了上好的人参、燕窝,姨一娘一的病很快就好了。”
五一娘一听了不由瞪眼:“你怎么能到杭州府给姨一娘一请人看病,余杭就没有大夫了吗?还用上好的人参、燕窝,是从库里拿的,还是在外面买的?要是从库里拿,你来之前还上了没有?”
罗振声听姐姐这么说不免有些失望。低声道:“你怎么和姨一娘一说一样的话……”
五一娘一就轻轻拍了一下桌子:“那些人参燕窝从什么地方来的?”
罗振声吓了一跳,忙道:“从库里拿的。不过,姨一娘一都给我补上了。”
五一娘一这才松了口气。然后脸上飞起霞色:“你好好的,别惹事。要是你姐夫这次高中了,我让他带你去任上,做个师爷之类的……你也不用这样拘谨了。”
罗振声听着愕然:“什么姐夫?四姐夫吗?他要请师爷也只会请三哥,怎么会轮到我?”
紫薇在一旁掩嘴而笑:“是我们家小姐!我们家小姐前几天刚刚订了亲,姑爷是大爷在国子监的同窗,今天也参加会试。”
罗振声听着精神一震:“真的,真的!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五一娘一笑着没有做声。
姐弟俩正高兴着,有罗振声那边的小丫鬟进来道:“四爷,地锦姐姐刚才又吐了。”
罗振声听着脸上立刻露出惊慌的表情,匆匆和姐姐说了一句“等会再来看你”,就随着那小丫鬟去了。
五一娘一看着不由皱眉:“这个地锦,什么时候这样娇一嫩了!”
正说着,紫薇进来道:“小姐,永平侯府的人又来请大太太了。”
五一娘一不由微怔,喃喃地道:“难道是拖不得了……”
* * * * * *
大太太脚步匆匆地跟着嫣红去了元一娘一的住处。一进门,吓了一跳。
屋子里鸦雀无声地立满了人,三夫人、五夫人还有文姨一娘一和那个新进门的乔姨一娘一都在,个个拿着帕子在擦眼角。
大太太看着心里“咯噔”一下。
正要开口问,太夫人身边的魏紫已神色肃然地迎了过来:“大太太,请您跟我来。”说着。转身就朝内室去。
大太太只好跟了进去。
就看见太夫人正坐在床 边的锦杌上垂泪,身边还立了个胸前背后有葵花花纹的圆领衫的内侍。
看见大太太走了进来,那内侍的眼中就有了同情之色。
大太太已有几分明白,两一腿一软,竟然迈不开步子。
一旁的许妈妈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大太太。
听到动静的太夫人站了起来,一面轻轻擦了擦眼角,一边轻声地道:“亲家太太,你这边坐吧!”声音里已有了哽咽。
大太太只觉得自己浑身发虚,由许妈妈扶着,跌跌撞撞地到了元一娘一的床 前:“元一娘一,元一娘一……”
元一娘一面如素稿。唇色青灰,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连胸口的起伏都感觉不到。
大太太不由握了女儿的手,刚喊了一声“元一娘一”,元一娘一眼睑微动,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没有焦点的眸子,目光焕散,没有生气。
“一娘一!”她轻轻地喊了一声。
大太太眼泪已如雨般落下来:“是,是我。”
元一娘一嘴角就扯了扯,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我死了以后,谆哥就一交一 给我妹妹十一一娘一。”她锵铿地说出这句话,人就开始大口地喘气。
这是女儿在一交一 待遗言……
大太太忍不住哭起来,却还要大声地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一时间,屋里屋外一片低低的一抽一泣声。
元一娘一就吃力地喊了一声“绿萼”。
绿萼含一着眼泪应了声“是”,然后从元一娘一的枕头下面摸出一个雕红漆的匣子。
“给贵人。”元一娘一声若蚊蚋,“请贵人帮我一交一 给皇后一娘一娘一。”
绿萼恭敬地递了过去。
那内侍躬身应“是”,屋里立刻安静下来,依然可以听到有人倒吸冷气的余音。内侍就恭敬地笑道:“夫人放心,一奴一家一定带到。”
“是我给皇后一娘一娘一的奏折,”元一娘一嘴角微翘,“请皇后一娘一娘一体恤我一爱一儿的慈母心肠。”
“放心,放心。”太夫人啜泣起来,“这件事,我为你做主。”
元一娘一整个人就松懈下来:“一娘一,我想见见谆哥!”
太夫人听了忙吩咐人去抱谆哥。
不一会,一乳一娘一就抱了谆哥来。
谆哥睁着大大的眼睛,目光慌张,看见母亲,就要扑过去。
一乳一娘一不敢放手,谆哥挣扎着:“一娘一,一娘一……”
元一娘一抬手,半空中又落下。
太夫人低泣:“让他去……”
一乳一娘一这才敢把谆哥放在地上。
谆哥立刻朝母亲小跑过去。
“一娘一,一娘一……”他熟练地爬上母亲的床 ,“您不睡觉了吗?”
元一娘一笑:“我要睡觉。不过,我睡觉的时候。你要听你十一姨的话。”语气轻的像羽毛般。
“十一姨是谁?”谆哥很是不解,歪着头望着母亲,“我为什么要听她的话?我听一娘一的话不好吗?”
大太太忍不住,大哭起来。
※
写文到半夜,突然网络断了……然后打电话给10000,终于又通了!
真像一部历险记啊!
第七十章 寿辰
第七十章寿辰
徐令宜听说各家亲戚都送了寿礼来,少不得要到太夫人处商量过寿的事:“……虽不至于大一操一大办,总要请几桌酒。”
太夫人却摇头:“又不是什么整岁,家里人吃个饭就行了。”
徐令宜还欲再劝,太夫人已道:“对了,我听说皇上要对西北用兵了?”
“您消息到比我还灵通。”徐令宜知道母亲是担心自己,笑道,“我如今有孝在身,何况朝中猛将如云,皇上原先也只是念着皇后一娘一娘一的恩情抬举我罢了。如今功成名就,自然要懂得适时退隐才是。”
太夫人点头:“你能这样想最好。”
“可是有人在您面前说了些什么?”徐令宜笑道,“还是谁想做粮米生意?”
“鬼机灵的。”太夫人笑道,“是你三哥,说林家有人约他入伙,问我行不行?”
徐令宜听太夫人的口气,已知道答案,但笑不语。
太夫人就叹了口气:“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知道的人多,做得到的人少。”很是感慨的样子。
徐令宜想安慰母亲一番,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正为难着,有小丫鬟进来禀道:“五爷和五夫人来了!”
太夫人听着满脸是笑。
徐令宜不由心中一松。
五弟总是能让母亲高兴……
就有一男一女并肩走了进来。
男的插着碧玉簪,穿着月白锦袍,面如冠玉,鬓如刀裁。女的穿着湖色素面妆花褙子,乌黑的青丝斜斜梳了个堕马髻,眉目含情,娇一艳如花。两人站在一起,比观世音面前的金童yu女还要清贵几份。
“来,来,来,”太夫人看着就从心里欢喜起来,“坐到我身边来!”
徐令宜听着就站起来给徐令宽夫妻让座。
徐令宽见了母亲,脸上全是高兴,刚亲一亲一热一热地喊了一声“一娘一”,抬头看见四哥站了起来,那高兴就少了七分。
他下意识地就向后退了两步,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四哥……”把太夫人和五夫人看得目瞪口呆。
“你可是在外面又做了什么事?”太夫人朝着小儿子挤眼睛。
“没有,没有。”平时十分机灵的徐令宽此刻却有些呆头呆脑的,“真的没有。这段时间我天天在园子里听戏,哪里都没有去。”
太夫人不由大急。
徐令宜哪里还看不出来母亲维护弟弟的心思。
父亲去世的时候,三哥忙着家里的事,他忙着外面的事,母亲身边只有幼弟侍疾,情份又有不同。他自己不能安慰母亲,也就默许了幼弟在母亲膝下承欢,这才养成了幼弟有些轻佻的一性一子。严格地说起来,自己是有责任的,不能总怪他行一事浮躁……
这么一想,他不由笑着出言为幼弟开脱:“他这些日子天天都去御林军点卯,他们李副统领对他也是赞誉有加!一娘一不必担心。”
太夫人听着就长吁了口气,笑容里就添了几分舒服:“好,好,好。你能这样听话,可比什么都强。”
“一娘一,”徐令宽立刻“活”了过来,笑着坐到了母亲身边,“您不要看见了我就怪我。自从四哥教训了我,我知道自己做错了,现在已经改了。”
太夫人就笑起来:“知道了,知道了,以后再也不说你了。”语气十分的溺一爱一。
五夫人看着抿嘴一笑,上前给太夫人和徐令宜行礼。
太夫人就指了一旁的锦杌:“小五,坐那里去。把位置让给你媳妇。”
小五就有意嘟呶道:“看您把丹一阳一惯得,过几天就要欺到我的头上去了。”
“丹一阳一可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太夫人呵呵笑,“来,丹一阳一,坐到一娘一身边来。”
五夫人忙提裙坐到了炕上,自有小丫鬟端了太师椅过来给徐令宜坐。
丫鬟们上了茶,就有小丫鬟禀道:“太夫人,二夫人来了!”
“快请进来!”太夫人话音刚落,二夫人就捧着个雕红漆的匣子走了进来。
看见徐令宜,她微微一怔:“侯爷也在这里!”
徐令宜站起来恭敬地喊了一声“二嫂”。
徐令宽则把自己坐的锦杌端到了二夫人的面前:“二嫂,您坐!”
二夫人笑着向徐令宽道了谢,然后又给太夫人、徐令宜行了礼,这才坐了下来,然后把手中的匣子递给一旁服侍的姚黄:“幸不辱命!”
那里面装着徐府内、外宅的对牌、帐册。
徐令宜忙道:“多谢二嫂,这几天让您一操一劳了。”
“侯爷客气了!”二夫人忙站了起来,“平日里大家都容着我懒散。如今能帮上忙,让我尽点心意,怎谈得上一操一劳。”
太夫人听了就笑道:“一家人不说两家的话。都坐下来吧!”
两人一笑,重新坐下。
太夫人就道:“怡真,这次多亏有你。不然,元一娘一的葬礼不能办得这样体面。”
二夫人听了笑道:“一娘一让我和侯爷坐下来说话,怎么自己到客气起来。”
一席话说的大家都笑起来。
就有丫鬟进来禀道:“太夫人,内府务说是奉了皇后一娘一娘一之命,送了两筐樱桃来。”
“快!”太夫人听着一喜,“拿进来看看。”
就有小丫鬟抬了樱桃进来。
说的是两筐,加起来不过二十斤,用绿叶铺了,十分的可一爱一。
太夫人立刻让人把其中一筐拿去清洗,又吩咐魏紫:“去,把三夫人和几个孩子都叫来尝尝鲜。”
元一娘一的葬礼刚过,三伯徐令宁去给那几位送了牲祭又没有来的人——如皇后一娘一娘一身边的内侍雷公公,这样的人去道谢了,不在家,可是乔莲房却是在家的……
五夫人刚张口欲提醒太夫人,又想起如今乔莲房不如往昔,又把话咽了下去。
魏紫应声而去。
太夫人指了另一筐:“给甘府、孙府和罗府送去。”
二夫人父母已逝,只有一个养兄在信一阳一任知府,并无亲戚在燕京。
姚黄忙安排人去送樱桃。
很快,三夫人带着几个孩子来了。
屋子里叽叽喳喳十分热闹,就是刚刚丧母的谆哥,也露出了笑容。
太夫人就把那个雕红漆的匣子递给了三夫人:“你依旧管着吧!”
三夫人有些羞愧地低了头:“一娘一,还是让二嫂管吧。我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太夫人知道她是指春宴之事,笑道:“不吃一堑,不长一智。这次你看着你二嫂怎样行一事,应该也能学到些东西才是。以后注意些就是了。”
“是。”三夫人低着头接了。
五夫人就拉她坐下:“三嫂快吃樱桃,要不然就被抢光了。”
惹得大家一阵笑,三夫人也自在了些。
徐令宽就趁机商量太夫人过生辰的事:“……早上起来我们兄弟几个来给您拜寿,吃寿宴,吃完寿宴,让庚长生给您唱两折,晚上到点春堂,让小五福的杂耍班子给您耍戏法……”
太夫人看着幼子说的眉飞色舞,知道他是用了心安排的,再看徐令宜,含笑望着弟弟,目光却飘得很远,刚才的欢快又淡了几份。
“……庚长生的生意以后一定好。就冲他这名字,做寿的唱堂会就会请他……”
徐令宽还在那里说着自己的想法,太夫人已笑着打断了他的话:“这段日子人来人往的,明天的生辰,你们几兄弟来我这里吃寿宴就行了。”
“哦!”徐令宽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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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里,徐家三爷徐令宁知道三夫人重新得了管家的钥匙,不由笑道:“一娘一心里还是有你的……”
三夫人冷冷一笑,打断了徐令宁的话:“你知道什么?她是怕到时候罗家十一一娘一进了门不好办,所以让我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媳妇当家,到时候也好随时把钥匙要回去……”
“怎么又说起这些来?”徐令宁不由低声道,“我虽然是庶出,一娘一也从来没有把我当外人……”
“你少说两句吧!”三夫人不待见地打断了丈夫的话,眼睛一转,又亲一热地搭在了丈夫的肩上,“上次林家说的事,你准备怎么办?”
徐令宁“哼”了几声。
三夫人眉一挑:“问你话呢?你就不能好好地说。怎么在太夫人面前事事都答得清楚,到了我这里,就事事都说不明白了。”
徐令宁听了不悦地道:“一娘一说了,这事不成!”
“为什么不成?”三夫人沉了脸,“人家建宁侯和寿昌伯还和工部的都水司做生意呢?而且做的还是无本的买卖,我们可是真金白银的入股,凭什么就不行?”
建宁侯和寿昌伯是当今皇太后的两位兄长,工部都水司掌握天下川泽、车船……
“那不同,太后一娘一娘一对皇上有再造之恩……”徐令宁含糊不清地道,“皇上就是知道了,也会睁只眼闭只眼的!”
三夫人气极而笑:“什么再造之恩,她不过是生不出儿子又不想被废所以把皇上养在了名下罢了。要不是徐家,要不是皇上,当年她早就被叶贵妃给拉了下来……”
徐令宁听她说出这样没边的话,吓得忙捂了妻子的嘴:“你小声点,你小声点,可别让人听见了。爹临死前可是有一交一 待的,谁也不准在世人面前提‘当年徐家’之类的话。”
三夫人扒了丈夫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徐令宁,我可告诉你了,你还有两个儿子要养呢!那可是你的亲骨肉……”说着,眼泪就扑扑地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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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章节名有问题,不过,内容没问题,我会想办法改一改的……⊙﹏⊙b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