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末没有说话,三分钟过后,门外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却换成了老k那杀猪般的嚎叫:“夏小末,你他一妈一的哑巴啦……”后面的话被不连贯的呜呜声和扑腾声代替,估计这小姑一娘一是被陆荷白捂着嘴巴搬离了现场。
陆荷白再也没有说话,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十二点左右,夏小末透过猫眼看见门口已经没有人。她缓缓地推开门,看见门前摆着一个巨大的汉堡、一杯kfc外带蛋汤。她慢慢地蹲在地上,眼眶突然一热,边哭边把那些食物一粒不剩地吞进肚子里。
有时候人太热情了未必是件好事,当老k从陆荷白口中得知夏、末、陈三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后,一直叫嚣着要找机会给她报仇,弄得夏小末几乎到了焦头烂额的地步。老k说:“夏小末你怕什么,我医院里那么多流一氓朋友,他们手中的刀子可都是喝着人血长大的。现在倒好,你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什么躲着他们?”
夏小末说这不是躲不躲的问题,见到他们我头疼。
老k无奈地摇摇头,“夏小末,你这人肯定是小时候被人欺负惯了。你知道你这叫什么么,你这叫奴一性一。”
也许她说的的确是对的。
夏小末想起了自己那个行为异常的“一妈一妈一”,想起了自己那悲惨的童年,想起了那个与莫离依靠着取暖的夏日夜晚。夏小末将biubiu拴在路边的一棵芙蓉树上,双手重重地按住老k的肩膀:“我说老k同志,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啰唆。”
“我这不叫啰唆,像你这种不知道关心自己的人就得找个像我这样细心的朋友来关心你。”老k脚下的苏牧牵引着她迅速地走向树边的biubiu,她一边踢打着这个没出息的家伙一边说。
仅仅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biubiu就成功的猎取了那条母狗的芳心,现在老k的苏牧见到biubiu直接丧失了自理能力,思想全由它一操一控。
“或者,你不报仇也行,再重新给自己找个呗,我看陆荷白那家伙对你就挺好的,听说他爸爸还是你们学校一教授,知识肯定特渊博。”
“我找男朋友,管陆荷白他爸爸什么事?再说了,我对陆荷白没感觉,一看见他我就想起大一他追我时的样子,还以为自己多有一性一格,其实就是在拿自己的无知当个一性一。在我心目中他就是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小屁孩。”夏小末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她觉得自己这么形容一个全心全意对自己好的人未免太过恶毒。随即又改口说:“我跟陆荷白当了那么长时间的朋友,习惯了。”
说着话,夏小末将目光转向了马路上熙来攘往的人群,倒霉的是她竟然看见了莫离。
他依然穿着那条溅满了油彩的牛仔裤,正卖力地蹬着单车穿梭在人群中,看样子刚刚从电一影一院回来。这家伙依然做着“开敞篷吉普周游世界”的美梦,就算是车上载的新一娘一换成了另外一个人,也依然乐此不疲。
单车后座上的陈柔谦穿了一件比婚纱稍微短点的白裙子,微风旭来,将长长的裙摆吹起,产生一个个重叠着的圆形光晕,看起来就像是穿了件婚纱,很美的样子。
夏小末看见,她正探起身来,以一种特别娴熟的动作帮莫离擦着汗。
“狗男一女!”
夏小末暗骂一声,结果却被自己逗得想笑,她低下头看见自己的那条牛仔裤早已不知去向,突然伤感起来。
以前她也想象过自己穿上婚纱走在莫离身旁的情形——长长的红地毯一直铺展到天边,天空中下着一场玫瑰雨,小小的花一瓣在他们紧紧一握在一起的指尖上舞蹈,不远处便是洁白的沙滩,天空一样颜色的海水拍打着海岸发出沙沙的声响。
可是现在……
夏小末努力的克制自己不再去想,她知道她和他的一爱一情早已从当初的想一想就会微笑走到了现在一提起就会心酸的地步。
望着渐行渐远的单车,夏小末努力对着他们的背影挤出一个微笑。
亲一爱一的莫离,你和陈柔谦要么过得比所有人都幸福,要么去死!
夏小末寒假前的那次考试考得出奇的好,三月份开学的时候学校发给她一千五百块钱的奖学金。对于这一点,陆荷白经常居功自傲说是自己的功劳。他说:“夏小末,要不是我把你照顾得那么周到,你怎么可能取得这么骄人的成绩。”
夏小末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一笑,她心里十分清楚自从跟莫离一拍两散之后,别的没多,却多出了用也用不完的大把时间。为了填补内心的空虚,她只能把自己埋在铺天盖地的英语单词、线一性一代数和曲线函数当中。
那时候夏小末还不认识老k,平时又没交什么朋友,其他时间只能把陆荷白搬来解闷。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平常总喜欢凑热闹扎人堆的陆荷白对自己竟然特别有一爱一心,就算是在图书馆里干坐几个小时也从来不叫苦。那段时间,陆荷白从高尔基一直看到托尔思泰,最经常做的动作就是笑着看向对面的夏小末说:“小末,我发现叔本华的书比马列主义的哲学一性一都要强。”
当《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看到第206页的时候,坐在图书馆百无聊赖的两人有幸目睹了革川主演的那部伦理片——《欠条记》。
老k无意间闯入夏小末的生活,就像是在即将熄灭的柴堆里撒了一把盐。噼哩啪啦一阵乱响后,她的生活变得暴烈起来,再也无法安宁。
老k总是自以为是的在夏小末面前以姐姐自居,美其名曰要帮她寻回那失落在远方的母一爱一。
经历过她亲手策划的一系列荒唐事件之后,夏小末终于绝望地发现,老k口中那所谓的母一爱一,其实是为她随后的疯狂行为预先定制的一个弥天大“幌”。
四月的最后一天,老k竟然纠集了若干人堵住了正在夏小末隔壁教室上课的莫离,叫嚣着要他把那个狐狸一精一交出来。
最离谱的是,她率领那群人围堵莫离的时候,手里还牵着两条狗。